赵伟眼盯盯地看着关玉华,出了神。他没想到,由于和秦月冬结婚,引出来这么一个长得怪俊的外甥女。这么好看的姑娘和小于搞对象?美的他!便说:“那个小子呀?不怎么的,长没长相,还小里小气的。”
“可不,”关玉华把嘴一撇,也来了气,“让他给我买点东西,他总说:‘等盖完房子吧。’”
“哼,他能给买什么,”赵伟鄙夷地冷笑,“那是用话搪塞你呢。没结婚就这么小抠儿,结了婚更完了!”
没过多久,关玉华就和小于吹了。
关玉华又认识了一个小胡。这个小胡不同于小于,给关玉华买了电子手表、皮鞋、纱巾,还有不少衣服。关玉华又来到赵伟家,想再听听他的看法。
“依我看,姓胡的那小子也不怎么的,抖抖嗖嗖的。”赵伟轻蔑地说,然后堆起笑脸,“小华,等哪天我给你介绍一个,是个工人!”
工人,非农户,对于一个急切寻觅伴侣的农村姑娘来说,竟也可以成为一种诱惑。可是,关玉华细眉微蹙,为难地说:“可我,已经……收了他的东西啦!”
“那怕啥,再退给他!”
“有的东西都用旧了……”
“我借给你钱还他,就和他吹了吧!”
关玉华垂下眼睑,有些犹豫。
赵伟又用话激道:“别的不说,你看姓胡的那小子个头多矮呀!你要是和他结婚,就像我跟你四姨似的,一高一矮,走到街上都不好看。”
关玉华抬眼看了看赵伟,果然,他不仅比秦月冬高出一大截,比那个小胡也高出半头。她怪嗔地讥讽说:“你既然嫌我四姨个子矮,为什么还和她恋爱、结婚呢?”
赵伟现出苦笑,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唉——后悔药没地方买呀!”
这次谈话后没过多久,关玉华果然又和小胡吹了。
秦月冬知道了是赵伟做的手脚,责怪他说:“老话讲:‘宁拆十座庙,不拆一对婚’。人家处得挺好的,你老在里面搅和什么!”
赵伟笑了笑,没说什么。他见关玉华和两个对象都吹了,心里很得意。他想:小华长得那么好,能让那两个小子把她得到手吗?
“五一”节前夕,也就是秦月冬死前一周的一天,关玉华又来到赵伟家。两个对象吹了之后,她来得更勤了。赵伟趁秦月冬上厕所的功夫,悄声问关玉华:“明天我上晖安办事,你去不?”
关玉华想了想说:“去。”
赵伟诡谲地笑了笑:“明天你先走,我在半道等你。”
关玉华抿着嘴笑,点了点头。秦月冬回来了,他们什么也不说了。
如果说,以前关玉华来找赵伟为她搞对象的事出谋献策还是公开的话,那么现在,他们两个人的心里话只能背着秦月冬说了。特别是赵伟,他开始感到秦月冬是个障碍,一个多余的人。要是没有她多好……他常冒出这么个念头。
一种见不得人的情感在赵伟和关玉华之间交流着,而且越来越变得浓烈了。
果然,第二天,当关玉华走到机修站时,碰到了扶着自行车早已等候在那里的赵伟。赵伟欣喜地朝她招招手,拍了拍后车座:“上来吧!”
关玉华轻盈地一跳,坐上了“二等车”。赵伟踏着车子,沿着公路飞快地向火车站驶去。
在晖安,赵伟什么事也没办,领着关玉华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里游逛起来。关玉华心里明镜似的,早就猜到赵伟就是要带她出来玩一玩,乐一乐。
在商业城,赵伟花六十多元钱为关玉华买了条花纱巾。关玉华问:“你不给我四姨买一条呀?”赵伟冷漠地说:“没准备那份钱。”
街市上行人如流,不乏一对对红男绿女,他们旁若无人地勾肩搭背,亲亲昵昵地走着。赵伟看在眼里痒在心上,向关玉华靠了靠,伸手去拉她的手。关玉华怕遇上熟人,躲闪着说:“这多不好,快撒手。”
“那怕什么!改革开放了,你还那么封建。”
后来,赵伟买了两张电影票,和关玉华走进了电影院。偌大的电影院,观众不过二三十人,大多是成双成对的。灯一闭,赵伟的手就不老实了,在关玉华身上乱摸……关玉华走不了也躲不开,胆子似乎也大了些,只好由他。
赵伟有些满足了,无心看电影,和关玉华低声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涌起一件心事,用忧郁的声音说:“华,你四姨向我要三千元钱。”
“为什么?”
“我看不上她,不和她过了,她就向我要三千元钱。”
关玉华听了,心里的滋味是复杂的,说不清是高兴还是感叹。
赵伟说的事情是真的,没有扯谎。秦月秋告状前,听邻居说在一段时间里妹妹和赵伟吵嘴打架,其因由概源于此。自从关玉华出现在赵伟面前后,他怎么看都觉得她漂亮,从心里喜欢;转过脸再看秦月冬,皮肤粗糙,个子挺矮,越看越觉得难看,使他感到厌恶。他以为,反正也没履行结婚登记手续,没生孩子,把她撵回娘家就算离了,自己可以再找一个——当然是关玉华了。于是从4月起,他向秦月冬提出了“散伙”的要求。可是,秦月冬却不答应,她有自己的条件:“我走也行,得把冰箱、缝纫机、沙发、茶几给我,另外还得给我三千元钱。不然,我来的时候是姑娘,走的时候成了媳妇,这名誉我丢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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