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李重阳,深深地看了李洋一眼,只说了两个字,“坐吧。”
根本不像是父子相见,电视里演的两人激动地抱在一起,泪沾衣襟的情节,这里没有。只有两个字,这是父亲对他这个二十多年来自出生之日起,从未见过面的儿子,第一声问候。
李洋清醒了,没有刚才的激动,他压抑着的感情本似地底深处的岩浆,还没来得及冲出地面,轰轰烈烈地爆发一场,就被转移到北极深寒之处,冻结。
一切情绪的转变,只因这两个字,李洋对它不知道是该谢,还是该恨。
“李家的嫡长孙,欢迎你回来。”李重阳的第二句,便为李洋正名。
在一般人看来,他现在应该激动的手舞足蹈,嫡长孙的身份在李氏象征多大的权力呀。但他没有,只因这句话太无情,不是他想要的。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李重阳——他的父亲一分多钟,才轻轻说道,“我今天来,有几个目的,第一个,就是看看自出生以来,就从未见过面的父亲,也就是你。”
“我跟你长的倒有几分相像,原来我长的不像母亲,是因为你的原因,怪不得母亲这么爱我,其中一定有我长的像你的因素,对于这一点我一直耿耿于怀。
我想看看你,一方面是为了找出为什么我长的不像母亲的原因,一方面是想问问你,母亲去世的那年,你怎么不去看她一眼?她是那么爱你,独自一人承担二十多年孤苦的日子,直到死都不后悔。在最后的几天里,我一直陪在母亲身边,可是她死的时候依然有遗憾,我又伤心又为她不值。
从你抛弃她的那一刻起,她便不再是你的女人,是我的。我们母子相依为命二十多年,她只属于我一个,因为她见证了我的诞生,我陪她直面死亡。
听到我说这些,你应该明白了吧,我不稀罕你给我的嫡长孙身份,我对你一点好感都没有。现在,我们来谈谈我到这儿来的第二个目的。”
李洋说话很缓慢,这么多年想要对李重阳说的话,此刻浓缩成几句话,被他一口气全部喷发出来,他以为自己很冷静,可最后差点儿没控制住情绪。
“等一下,李家嫡长孙的身份不是我要给你的,我还没这么大的权力。是你的爷爷给的,你不想接受可以跟他说。
关于凌雪,我对她的感情你不需要了解,我的做事风格你也没资格批评。就算你不把我当成亲人,至少可以装作不认识我,妄自评论一个跟自己不相干的人,不显得太无聊,太霸道了吗?
我不得不说,你对你母亲的感情,有些扭曲。你要记住,她是你母亲,永远都是,所以不要有别的想法。
想见你的爷爷吗,是他给你写的信,你最应该见的人,该是他。”
李重阳倒是很冷静,话说的有理有条。不过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没有跟他的儿子对视,而是一直盯着桌上的电脑,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很能吸引他。
正文 37 展现实力
“我霸道,是因为我有这个实力,有些话我就是要说给你听,你还必须听着!我跟母亲的感情扭曲?还不是你造成的?我有资格批评你,你却没理由逃避我的批评。”
李洋被刺激的不轻,没见过罪魁祸首还这么自以为有理的。到底今非昔比,火种之心改变他许多,包括思想,性格。
他接着说,“我来这里的第二个目的,是想得到一个解释,李子重,李子明是你的儿子吧,他们接二连三地想杀我,你说该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事情真如你说的那样吗?你有证据?人证还是物证?”李重阳听到他的大儿子来跟他讨论怎么处理他的二子和三子,感觉真的很怪异。
“不需要证据,我知道就够了。你不给我个交待,我可以自己处理,你去告诉他们不用害怕,我最近很忙,等闲了再好好教训他们。”李洋没奢望能在这件事情上有什么收获,所以只说了两句场面话,便一笔带过。
“你很像你爷爷,这次叫你回来,是他的意思。你最该见的人是他,走吧,跟我来。”李重阳双手撑着椅子的扶手,缓慢地起身,状若无事地在前面领路,只是在他自认李洋看不到的时候,脸上的伤心神色一闪而过。
世界上没有谁冷血到不看重血脉联系,跟二十多年未见的儿子进行刚才那番对话,李重阳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他以为李洋看不到他瞬间露出的伤感神色,却不知道李洋有扫瞄的能力,只要空旷的地方,没有阻隔,周围一里内,全方位视角,任何情况尽在他的掌握中。
李洋清楚刚才李重阳脸上闪过的表情不是幻觉,更不是他的做作。不知道怎么的,看到那丝闪现而过的悲伤,李洋的心也像刺了下子,心里的恨意竟平息不少。
李凯歌早已退居二线,不再亲自管理公司里的事务,自然不会出现在李氏大厦。想见到他,李洋两人要坐车赶赴位于郊外的庄园。
李氏老爷子住的地方,气势自然不一般。上海市郊外二十里,有一处占地万亩的庄园,那里仆人过千,保安过万,是老爷子的养老之地。
远远便看见一座小镇大小的园子,高墙林立,只看外面的规模,已经雄伟的不行。
车子没丝毫阻拦地开进庄园,又行驶五六分钟才停下来。他们走的是通往别墅核心区域的中轴线大道,两边栽的是高大的松树,没有花只有草,这年月天色阴暗,整年见不着阳光,花儿露天已经活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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