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虫子细弱蚊蝇的声音。
“有一天晚上我坐在床上发呆。她就来了。”
“啊？”虫子努力让自己不叫出来。
“当时我出现了幻觉，我还以为是你妈呢。她也装成你妈的样子陪我说话，但是很快我就知道了。却没有说破。我知道她不是一般人。一般人是不会无缘无故跑到我一个糟老头子的房间里来的。”老爸声音颤抖。
“你们就……”虫子没话说。
老爸羞红了脸：“别胡说。”
“她每天都来陪我。慢慢的熟悉后她就把什么都告诉了我。还说……喜欢我。”虫子在老爸背上笑翻。
“严肃，你被鼠标甩了老爸有笑过你吗？”
“不说了。”
“我知道你还想着她。”老爸说话好肉麻。
“我们之间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这是实话。虫子自己也被误导了很久。
“我不想管你，你自己有主见了。”
“后来又怎么了。”虫子慢悠悠的说。
黑色的沥青迅速缠满了全身。
每一寸肌肤都像覆满了鳞片。
男人满意的看着他的杰作。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不堪一击啊。我还以为可以大干一场呢。”不无遗憾。
因为痛苦，玉女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她用力拽着脖子上的沥青带好让不那么难受。另一头的男人却不肯放过她。也跟着用力。
“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可以一拳打翻一辆车吗。现在呢，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玉女的脸已经完全变形。鲜血不断从嘴角涌出来。
血。红色的血。
“好奇怪的感觉。”老爸停下。疑惑的望着某个地方。”
不用问。虫子也感觉到了。
夹在风里的奇怪感应。
两人对望。同时说出一个名字：“可爱？”
虫子整个人立刻紧张起来。没错。这是可爱的气息。那么熟悉的感觉。
他仿佛看到可爱在向他招手。
“老爸，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虫子，你和玉女呆在一起那么久，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应？”
他仔细想着。这个问题需要更明确的定义。确切的说虫子还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老爸当身示范了一出摩托跑。又说：“我和她认识不到一个月，就能奔跑如飞。而且身体明显比以前好多了。”
“你的意思是我也……”
老爸挠着头说：“怎么会没有感觉呢。”
虫子想到了一点东西。
“嗯，我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的。”
老爸面露喜色。“说说看。”
“成功由喜欢吃鸡屎转变到对青菜也能勉强下咽算不算。”
老爸皱着眉头苦思。过了一会儿点点头说：“从跟她在一起后我的视听就变得十分灵敏。甚至能凭空感应。你虽然不行，但也算。”
“就像刚才那样？”
“没错。可爱一定就在附近。”
玉女张开巨大的黑色羽翼。凶悍的包围过去。
男人慢吞吞的往后退去。同样展开羽翼。那是黑蝙蝠的特征。
狭小的空间在四只巨大且强壮的翅膀轰击下很快一片狼藉。
“独臂，我不会让你轻易得逞的。”玉女没有了刚才的颓唐。双眼发着尖锐的光。
独臂显然没想到已经气若游丝的玉女居然还能趁他不注意时发出凌厉一击。
“好，好。果然没让我失望。来吧。”大刀丢到一边。身体像融化了一般向玉女卷了过去。
屋子里顿时一股焦臭味。
“老爸，你去吧。不用管我。”虫子毅然踏步走去。
“儿子，都看你的了。”
虫子哈哈大笑：“放心吧，老爸，我一定会带回你的儿媳妇的。反倒是你，那家伙可不是好对付的。你自己千万要小心啊。”
老爸挥手。眼眶湿湿的。
父子，高速路。
各自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我不知道那天具体发生了些什么。我不想知道，妈的，我真的不想。
是，我的感觉明确的告诉我。我的女人就在前面。一心只想把她重新抱回怀里。
为什么一定要到失去了机会才会意识到某些东西。
我执着的向前狂奔。然而。
然而。
然而。
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老爸说。他在窗外目睹了那场战斗的惨烈。
但是看得不是很清楚，因为满屋子都是破碎的桌椅和浓黑的沥青。
那股焦臭味一直飘了很远。
老爸说。他不知道在此之前他们打了多久。
更难以想象玉女受了怎样的屈辱。
他却在杂乱的废墟里和玉女的脸上，发现了那么多像泪水一样的血迹。
那是真正的血。
那个总是穿着大衣的独臂。据说脸被捣得稀烂。
而他旁边，躺着一个曾经对老爸恨得咬牙切齿的男人。健硕的身材就像盘古倒下后的山河。
但是没有脑袋。虽然后来在一里之外的玉米地里发现了。
找遍了所有可能地方的我。发了疯似的翻着那片废墟。
我躺在茂密的草丛里。一朵黄色的小花。还有脖子上那截精巧的小指骨。就是我的一切。
我所拥有的，真的已经不多。
“走吧。”玉女轻拍我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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