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子,你是不是喜欢那位刑警?”阿绿嘲笑她。
“嗯,还好啦。”知子反而坦然。“我喜欢那一类型的人。”
“我不喜欢,好像有点靠不住似的。”
“我就喜欢那种有点靠不住的人。不管你说什么,他都愿意细听的,对不?”
“是吗?”
“结婚的话,我会选那种人。到时我什么都可以作主,不是很幸福吗?”
阿绿被知子的话逗得大笑起来。
居然笑得出来呀,她心想。明明见到有人死在眼前……
“你是为了说这个而打电话来的?”
“也不是啦——希望早日捉到凶手就好了。”
听知子这么说,阿绿才赫然。
凶手——她完全没想到那件事。
当然,肯定有人行刺了木村老师,但阿绿的脑子里只有“木村老师死了”这件事。凶手是谁的事,她根本没想过。
“阿绿,你猜是谁?”知子问。
“怎么知道?”
“我呀,认为武井老师很可疑。”
“武井——教日本史那个?”阿绿吓了一跳。
“对,他们的关系很恶劣。”
那个阿绿也知道。
武井是她们的生活指导老师,嘴巴很啰嗦学生们都不喜欢他。
“女性的本分是留在家里守家庭。”他在上课时说。不要以为他是战前出生的老派人,其实他才三十岁,那点反而令人觉得恐怖。
瘦削型,戴近视眼镜,秀才类型。实际上,他在学校是“理论派”,能言善辩,在家教会之类的团体很吃的开。
因此,学校的理事和校长等对他印象极佳。不过,由于他还不是老经验的教师,却当上训导主任,因此受到老同事的杯葛。
自从他担任生活指导后,受停学处分的学生突然增加。
他之所以和木村弓子发生冲突,是因某个女学生被勒令停学的缘故。
坚持老师应该和学生互相了解的木村老师,跟主张用规则来束缚学生的武井产生摩擦,可说是理所当然的事。
“可是知子。”阿绿说。“不管感情怎么恶劣,也不至于要杀人吧?”
“是吗?”知子似乎不死心的样子。
“总之,那些事交给警察办好了。”阿绿说。然后又谈了几件与案件无关的事,这才收线。
“——谁的电话?”纪子抬起脸来。
“知子。”
当阿绿正要坐回椅上时,电话又响了。
“真是!好烦呀!”阿绿嘀嘀咕咕地埋怨着,又走到电话机前。“——是,佐田宅——喂?”
有一阵沉默。
“喂喂……”阿绿重复。
——回到座位后,纪子说:“这次好短哪。谁打来的?”
“不知道。”阿绿说。
“什么不知道……”
“是吗?”纪子笑了。
阿绿默默进食。
搭错线?!若是真的就好了。
那个压低了的、听不出是男是女的声音……
阿绿必须用力握住筷子才不致发抖。
那个声音不像是开玩笑,而且带有令人胆怯的意思。
“不要讲出去。”那声音说。“如果不想死的话,就不要说。”
3、生死边缘
阿绿悄悄地打开保健室的门。。
里头谁也不在。
阿绿觉得非常寂寞,在门口犹豫了片刻。
主人不在了的保健室,就像缺少了父亲的家庭一样。
地方没有丝毫改变,却有不同的感觉,就像另外一个地方的样子。
大概是空气不同了的关系吧。
阿绿走进里面。数学课的时间,她不想回去教室。
取笑她说“数学性肚痛”的人已经不在了。
阿绿走到床边,对下来。
——现在保健室的位子还是空的。
好像不能立刻找到人来取代木村老师。
事件过后已经十天,木村老师的丧礼也结束了。母亲纪子,结果因着工作分不了身而没有出席。
还没捉到凶手。
那个“一见血就贫血”的刑警,大概在努力侦查吧,可是以他的无能来看……
阿绿认为,不管知子多么喜欢他,但他实在太不“实用”了……
阿绿出神地望着天花板——一切都淡忘了。
木村老师的事件,几乎不在学生之间形成活题。
对孩子们来说,不管任何大事件,昨天的事只是“昨天”的。
不过——对阿绿而言,却是特别的,不光是因为她刚好在现场的关系。
还因那个“如果不想死的话,就不要说”的恐吓电话。
自从那次以后就没再打来,到底怎么回事?
莫名其妙地被恐吓也真伤脑筋哪,阿绿想。
假如那个真是凶手打来的电话,大概是对方以为阿绿知道什么吧?可是她完全没头绪。
门“咯勒”一声打开,阿绿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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