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以后,七叔收起了笑脸,神色肃穆抓着我的肩膀,睿智的双眼冷冷的盯着我:“无伤,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我也没有答案,也无法向你解释。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真相。”
我站起身,怒吼道:“你总会拿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搪塞我,你告诉我,为什么邪神石雕跟你长的一模一样,刚刚抓走我父亲的是谁?”
七叔没有说话,剑眉紧皱,脸色难看至极,神情有些困惑,像是完全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说啊,说啊,你平时不是老吹你很厉害吗?现在怎么成哑巴了?”我揪着他的衣领,怒不可遏道。
七叔没有反抗,只是平和的注视着我的双目,缓缓道:“无伤,给我点时间,我会弄清楚这一切,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我喉头一阵哽咽,泣然道:“我的父亲秦傲天,你知道他这十五年是怎么过来的吗?他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我们父子好不容易重逢。你口口声声说,你们是兄弟,他被关在白桥十五年,你为什么不早点找到他……”
说到这,我泪雨如下,泣不成声,无力的松开了手,头靠在墙上,心中痛的直滴血。
紫衣走了过来,温柔的握住我颤抖的手,柔声道:“无伤,事情终归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的,你要相信秦先生,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是最正直,最值得信任的人,那肯定是他。”
紫衣的师尊恨透了七叔,相比于我而言,她或许比我更了解七叔,因为七叔对我而言太亲近了,以至于在我眼中,他就只是个爱吹牛皮的风流客罢了。
我转过头,冷冷的问七叔:“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来我们家。十五年前,那趟镖为什么只有你没去,让我父亲走镖的人到底是谁?”
我憋了这么多年,此刻随着愤怒的爆发,再也忍不住,一连串的发问道。
七叔淡然的点了根香烟,轻轻吸了一口道:“我来你家,是因为你。十五年前的那个晚上,我喝醉了,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很想知道。”
我冷笑道:“你不是说你一辈子都没喝醉过吗?”七叔无奈的笑道:“是啊,我这一醉,才发生了这种种,人生就是这么意外。若无这一醉,这一切至少会晚发生十五年。”
说到这,他叹了口气,看着我摇了摇头,“不过我最失败的是,没能守住你,你最终还是发了血咒,立了杀道。这出戏才刚刚开始,但因为你,我已经输了一半!”
我心中寒意瞬间湮没了愤怒,正如瘟神所说,他与我都是棋子,七叔或许是个很好的棋手。但白桥发生的一切,将这盘棋搅的更杂了,哪怕他智慧通天,一时间也难以看清局势了。
第七十三章 白桥相争
“无伤,血咒已经在你丹田凝成了血丹,你已无回头之路可走。”七叔闭上眼睛,手指按在我眉心,食指轻轻弹了两下,片刻后,睁开眼,哀叹道。
我沉默不语,其实我骨子里是个正邪很分明的人,甚至有些偏执,但经历了白桥之危,我心底已经动摇了。
我不怕堕入邪道,遭玄门正宗唾弃,但我害怕成为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鬼老刻意把血衣大法传授给我起,我就落了圈套,从江紫阳,再到父亲,我不得不多次使用血衣大法。
丹田血丹已成,此后怕是再无正道之法可用了。瘟神所言不错,我正被人当做戏子一样使。
最可怕的是,我对七叔已经产生了隔阂,父亲临终前那句话,像刀子一样将我和七叔的信任生生割裂了一道口子。
七叔会是那道邪影吗?我自己也不会相信,但父亲的遗言与我所看到的一切,却是不假的,而且七叔根本就拿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这让我不得不对他有所怀疑。
七叔跟我在一起生活多年,他了解我的心里的想法,是以才会这般失落。在这盘棋中,我无疑是很重要的一颗棋子,一旦我与他离心离德,他很难与那幕后黑手交锋。
太多太多的疑惑等着我去解开了,我现在脑子乱的一团糟。
紫衣看着我痛苦不堪,也是伤感不已,拉着我走到一边,温婉道:“无伤,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七叔是我师尊最恨的人,我本不想替他说好话。但他同时也是我师尊最尊敬、最爱的人。若天下唯有一人可信,恐怕就是他了。”
我看着紫衣,她含泪微笑着点了点头,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走进邪雕所在的门内,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地底的阴腐之气,哪里还有半丝邪气的影子。
“无伤,不用找了,那东西是从阴司过来的,他能自如进出阴阳,就算不是阴神,也是厉害的阴间高手。”七叔走进来,咬着香烟在我身后道。
我知道他怕我再发狂劲,伤了自己,遂转身道:“你放心,我只是随便看看,他连你都能骗过,我就算找到了又能如何?”
我这话既有责怪,又有怀疑之意,明明邪雕就在门内将我父亲给抢走了,七叔也刚好在这门内,他又怎么会视而不见呢?
七叔知我心思,只是无奈的摇头苦笑,他虽然见多识广,却也有不解之时。
“无伤,你别急,日后我带你去阴司找到张王,也许这一切就都清楚了。”七叔重新点了一根香烟,吸了两口递给了我,目光期待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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