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半天的门,一个中年妇女才开了门,打了一条缝。有些不耐烦的驱赶道:“你们是外乡人吧,快走吧,晚了,怕是连命都没了。”
我这人向来好奇心就重,趁着说话之际,往屋里一瞅,却见挂着白幡,俨然是这家有新丧之人。
“大姐,我们要赶往金家堡,路过镇子就是想讨口水喝。”我憨厚的挠了挠头,笑道。
那妇女一听我是赶往金家堡,更是面有惧色,“你们快走吧。”说着,就要关门。我一只脚伸进门缝,半边身子挤了进去,妇女是个慈善之人,生怕伤着我,只能无奈的打开了门,“那你们进来吧。”
我冲紫衣、黑子招了招手,走了进去。
里面点着白蜡烛。挂着白幡,奇怪的是,却没有棺材。妇女边给我倒水,边抹眼泪,我正要问缘由,一个穿着红色小花衣的小女孩从里面跑了出来,眨巴着眼睛小声的问:“妈妈,他们是不是来找爸爸的呀。”
妇女厉声将小女孩往那屋里赶,又小声道:“让你们见笑了,这金家堡是非之地,不比从前,几位喝了水,从哪来,回哪去吧。”
我喝了水,一抹嘴巴,手指轻轻一捏,杯子化为粉碎:“大姐,你有什么事说出来,也许我还能帮帮你。”
见我露了这么一手,妇女脸上惊讶之余又有了喜色,只是想了想又摇头黯然道:“没用的。”
在我的再三询问,妇女才垂泪把秦镇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我们。
秦镇以前确实繁荣,然而一年前,突然来了一个妖怪,每月的十五那天都会来镇上大开杀戒。这妖怪专吃小女孩,而且对这镇子很熟悉,谁家有小孩清楚的很。但凡被他看上的,就会在门上刻上这么一个血狗头。
秦镇本来就偏僻,多是原本跟随金家的老人,一辈子没出过秦岭,根本无处可逃,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妖怪吸髓喝血。
那妖怪还特别喜欢红色,是以被刻了血狗头的,家里必须将童女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穿上小红衣。
说到这,妇女抱着自己的女儿呜咽的哭了起来,抚摸着她的头发,“闺女,母亲也舍不得白发送黑发人,只是实在没法啊。”
那小丫头年纪不大。虽然不甚明白,见自己母亲哭泣,也跟着嚎啕大哭了起来。
听完了妇女的哭诉,我不解问,“这里属于金家堡管辖,难道金家就不闻不问吗?”
关于金家堡,我曾听七叔提过那么一嘴,那夫妇二人都是平定阴阳有功之人。尤其是那金家堡主,一身神通,勇武无敌。乃是盖世雄才,就连下三天的阴神见了他都得避让三分。
有这么一位威震天下的堡主镇守,还能发生这样的惨事,当真是让人不得其解。
妇女打住了哭声,抹泪道:“堡主夫妇原本都是不错的。平日对镇上多有关照,唯独这事不闻不问,孩子的父亲,前日就去堡中求援,现在还没回来。”
我心想。金家堡堡主与阎君交好,秦镇为纪念阎君而造,他断然不会就这么拱手糟践,想必是这其中必有隐情。
想到这,我拍了拍胸口道:“大姐,我们兄妹三人专事抓鬼驱邪,不若在这留上一晚,今晚给你抓妖除魔。”
去了一趟阴司,我对这世上的妖魔鬼怪,也没有那么的害怕了。无论是妖、还是鬼,都不过是唬人罢了,说到底还是论修为高低,我倒要看看这妖怪到底什么来头,连金家堡堡主都不放在眼里。
妇人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为了自己的女儿。也只得同意了。
紫衣对留下来倒是毫不介意,只是赵黑子嫌我麻烦,多管闲事,耽误了去金家堡取金甲的时日。我不愿意与他发生口角,与紫衣留了下来。打发他先行去了金家堡。
夜晚,谷底的山风呼呼作响,气温陡然而降,我和紫衣窝在衣柜里瑟瑟发抖,紫衣紧紧的贴在我的身上。轻声问:“无伤,你说黑子为什么这么着急?”
我也很纳闷,去金家堡早一天晚一天也没多大区别,那绝世金甲难道还能飞走了不成?
“我怀疑他有问题。”紫衣幽幽道。
我想了想道:“不会吧,这可是金家堡的地盘,他能有什么问题,再说了黑子是七叔派来的,你总不能说七叔也有问题吧。”
紫衣轻轻的掐了我一把,七叔当然没问题,但你想想。赵黑子在江东呆的好好的,他出现的时机不对啊。
怎么不对了,我问。
紫衣说,他与赶尸人前后出现在江东,现在又陪你来到了金家堡。这两件事不都挺凑巧的吗?
我笑了笑说,那是七叔把他叫回来的,你别多想了。
正说话间,房间的内蜡烛摇曳了起来,门吱嘎一声,轻轻开了。
我打开衣柜,屏住气息,眯着一条缝隙望去,只见一个穿着血红袍子的年青人像风一般,无声无息轻轻的走了进来。
这人身材高大。相貌威武,仪表堂堂,无论从气质还是穿着,都像是一个富家公子。
只是他的脸上泛着灰白的邪气,双目血红。嘴里喘着浓白的气息,喉咙间咯吱咯吱的怪响,看起来极其的诡异。
他慢慢的走近床边,看着床上的小女孩,全身兴奋的直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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