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桥是怎么回事,你当时为什么要反咬七叔一口,为什么?”我走上前,一把打掉他手中的酒杯,怒吼道。
他没有气愤,黝黑的脸如同煞神一般冷冷的看着我,“为什么。难道你不明白吗?好,我现在就告诉你真相。”
秦傲天接下来,把他身边经历的事情一一说来。
原来,他并不是普通人,他与凤千殇的父亲一样。都是张王的护法神将,包括赵黑子的祖上,都是阴司很有名气的人。
凡间的身份不过是他们的伪装,其实他们正是在玄门,甚至俗世,为张王的斥候,关注着阳间的一切,有点类似于今天的间谍,由于身份的神秘性,这让他平素不得不很少说话。
“最后一趟镖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杀尽所有的镖师?”我问。
“那趟镖是我让他去的。”一旁的崔判官插了一嘴,“当时,我在唐门想要拿回唐门老祖手上的那张仙途拓本。但是已经晚了,为假地藏占了先机。万幸的是,假地藏无法在阳世出现的时间太长,又不想让人知道这其中的秘密,所以他选择了黄泉镖局,把这趟镖走到阴司。”
“我本来是想将计就计,把这趟镖运送到张王手中,但是已经晚了。敌人远比我想象的要更加聪明,准确来说,是邪王。邪王抢先一步,在封人村出现了,并把祭坛内的恶鬼疽带到了封人村,然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封人村被灭绝,你的父亲也成了阶下囚,在祭坛内受尽折磨。”崔判官冷冷道。
“所以,你就背叛了张王,投靠了邪王?”我问道。
“没错,我必须这么做,我在白桥底下关押十五年,日夜受尽折磨,惨叫不已。但是那天秦剑进来了,他告诉我,张王已经遇难了。我一直知道秦剑的真实身份,也知道他和张王的关系,所以把他留在镖局内,照顾、教导你。”秦傲天道。
“你胡说,那时候七叔根本就没去过阴司,他怎么会知道张王已经落难了?”我大叫道。
“你不了解秦剑与张王的关系,他们之间有心灵感应,他每日借酒消愁,那是因为他早知道张王打开九轮回,犯了大忌,但他那时候已经是个废人,改变不了局势,甚至连阴司都很难去,所以,他很痛苦。”
“秦剑在你到白桥之前,就已经进了祭坛,并告诉了我张王的真实情况,是他让我屈服于邪王,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一步步的把你体内的魔性、邪性给逼出来。”
“七叔乃是正人君子,他会让你去做这样的事情?他怎么会对我如此残忍?”我对秦傲天是有很深的感情的,在我的心目中,一直都把他当成是我的英雄,是我最敬仰的父亲。
但现在这个人的话。我却一句也听不进去,反差太大了,我实在无法接受。
“无伤,你扪心自问,你对自己的后人是什么态度?当小我与天下的大我相比,这些又都算的了什么?秦剑教会了你仁,这仁不是仁心,而是笼络天下人心的最厉害的武器,而我呢,本应慷慨就义。却不得不忍辱偷生,当邪王的走狗,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阎君所托,忘记自己的自尊、身份,一切只为了今日。”秦傲天说到这。眼中流下了两行浊泪。
是啊,我能责怪他什么呢?在乱世面前,每个人都是身不由己的,秦傲天也不例外,他熬到现在。也算是到头了,我不应该在逼他。
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愣头青孩子了,我现在是掌控阴司的雄主,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天下之争的大环境里,没有人能独善其身。
活到最后,笑到最后的,便是公理,便是正义。
秦傲天解开了我所有的疑惑,其实十几年前,最后一趟镖,七叔不是喝醉了,而是他自责的一个借口,因为他知道那趟镖的人多半很难活下来。
而他却不能去,因为我还有选择自己的命运,我则是他最后的使命。
老一辈的人。无论是张王留下王城,又或是七叔的安排,到了今天每一个痕迹都印在了我的身上,我还能说什么?
如果没有他们这些人对我的指点,与暗中对我的相助。我会成功吗?会走到这一步吗?
我平素都习惯把这些归结于天意,不是,一切都是事在人为,没有我成长中的每一次挫折,每一个细节。就没有今天的秦无伤。
我应该向他们表示感谢,只是这话我却说不出口。
“江东城破,你们勾结楚江王放阴兵入关,最终害死了江东城十数万的百姓,难道不是你们的罪过吗?”我问道。
“没错,我是要负很大的责任,犯下此等滔天罪孽,这也注定了我秦傲天此生注定难以善终。但是当时的情况不是我能够改变的,邪王已经掌控了地府,地藏菩萨也被假地藏逼的四处流浪。天下间没有人能改变局势。我把楚江王的尸魔大军引进来,正是为你日后扑下一条道路。试想,没我在中间做铺垫,你能跟楚江王殿搭上关系吗?”秦傲天反问道。
我沉默了片刻,拿出香烟点上我现在脑子里乱成了一团糟。当初我始终觉得黑王即与邪王勾结,又暗中助我,有些怪异,现在他的身份一揭穿,便什么都明了了。
我想到了赵黑子当初镇守江东时,他拼死与阴鬼厮杀,那是他的真性情,真本性,他痛恨这些阴鬼,所以险些坏了黑王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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