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无情,人亦沧桑,如白驹过隙,在石壁上。也许只须那么几十天的时间,一个人的符印就黯淡了下去,马上为另一个所代替。
所以,我们没有理由不好好珍惜光阴,珍惜拥有所有美好的一切。
然而,又有多少人知道,你看似简单的一切,实则是无情天道最美的赏赐,若不知珍惜,待回过头来,只怕唯有徒增伤悲。
“你处心积虑难道就只是为了打败我吗?”我摇了摇头,慈祥的看着他,“把面具摘下,让我看看你。”
我相信他一定是还有自己的良知的,血佛不是万能的,当初他控制我的时候,我尚且能有自己的意识。而天魔就更好说了,他除了给我灌输那种无与伦比的邪恶、杀戮理念以外,不曾有过的别的过激举动。
但是我在血池之中吸收魔气的第二个十年,我的耳边有很多人在说话,现在想想,有苍老的声音,有七叔,有许许多多的人,也许在我昏迷的那段时间,他们曾经在用一些法子为我抵消了天魔的那种戾气。
这使得我虽然继承了天魔的魔气,却并没有完全沉迷于杀戮与暴戾,依然能拥有人类正常的爱恨情仇,悲欢愁喜。
但血佛对魔天的控制显然是比较残忍的,由于自小便接受阴鸷、狠辣的转轮王训练,魔天几乎从一出生接受的便是杀戮,所以他是个天生的魔神。
我依然相信魔天会有自己的仁念,在内心深处,也许是一颗小种子,也许是一缕微弱的火种。
我想保住他,而不是毁灭他。
魔天嘴角微微动了动,他最终还是摘下了面具,他长的与我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唯一不同的是,没有胡须。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年青,一如二十年前的我。
这确实是我的孩子,见过天道的无情后,我突然觉得很可悲。当初韩文正等人在看我算命的时候,就说过,我这最后一劫是比较苦的。
父子相残,看着对面那个来自我血脉诞生的孩子,却不得不进行生死相拼,世上没有比这更残忍的事情了。
“孩子,我们不打了。好吗?”我突然问道。
“秦无伤,我在阴司、地府这些年所作所为,就是为了等这一天,你说呢?”魔天冷冷的看着我。
“告诉我,你的母亲在哪?”我问。
魔天哈哈大笑道:“你想见到她。好啊,等你成为我的阶下囚的时候,自然会见到她。”
我点了点头,目光一寒,凛然大喝道:“来吧。”
魔天狂吼一声。自怪兽背上冲天而起,拔高十余丈,凌空一道佛掌盖了下来,“如来神掌!”顿时一道巨大的血色手掌往我头上扣了过来。
“哥哥小心!”少天一个倒翻与破军连忙避让。
我没有丝毫的退缩,“天魔掌!”
一道黑气冲天而起,顿时迎上佛掌,黑、血两道巨掌在空中交织对抗着。一时间沙土尽皆飞扬如铁砂一般,万里飘飞,整个天空也因为两股绝世魔气的对抗而风云激变,整个阴司、地府,甚至玄门上空都惊现了巨象。
“咚咚!”但听到阴司王城上传来几声清脆的钟声,“是时候为秦王祈福了。”以地藏菩萨为首的阴神围绕着一个巨阵而坐,而城池之下,是万千百姓,大家同时念经。上万人为我祈福。
于此同时,江东玄门百姓纷纷在王城护国寺前,由天龙寺高僧引领,亲自率领军士、子民为我传诵念力。
而普通的玄门百姓,则在家中为我上香祈福。
谁都知道这一战会来。而这就是改变玄门最重要人物的终极一战,每个人的心都揪的紧紧的。
“母亲大人,父亲能回来吗?”秦文杰恭恭敬敬的对着我与张王的神像磕了头,问一旁的白灵。
白灵温婉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你父亲是天底下最伟大的人,咱们一定要相信他。有菩萨、还有整个玄门、阴司子民的念力,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阴山之上,凤千殇正在凉亭中弹奏着古筝与鱼,陡然天象大变,一红龙与黑龙幻象自云层中翻滚而出,几乎将整个天空都撕裂了,象征着血佛与天魔的究极之战。
铿!
琴弦突然断了,锋利的琴弦割破了她的手指,凤千殇轻轻的哆了一下手指,早已平淡如水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悲意,这是不祥的预感。
“夫人,王上与魔天最后一战终究还是来了。”萧以醉一身青衫,走进了清修之地。
早些年的剑客生涯,让他身上陈旧的老伤随着年岁的增长愈发的体现了出来。他每走一步都会轻咳几声,肺腑便传来撕裂之痛,只是他毕竟身为一代剑道宗师,始终身躯笔挺如山,但两鬓的白发却无情的宣告了这位昔日的剑客已经不复当年了。
“萧先生,我知道了,给我把结婚时师母给我的那套凤袍拿来。”凤千殇道。
穿上那身喜袍,凤千殇平淡道:“先生,请你上昆仑山一趟,若是秦无伤能回来。你告诉他,我就在这等他,他若不来,我便千年于此。”
萧以醉眼中闪过一丝凄苦,他固然是知道结局的。“娘娘,我在这阴山上也有二十余年了,你都等了二十年了,好不容易看淡尘缘之事,何苦再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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