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这死人客栈里的面条比起胡驼子的面香多了,但能不能吃却是个大大的问号。
驼子曾刻意暗示我们遇到客栈要小心,但他也未必是好人,这反倒是让我有些糊涂了,到底驼子和这店家谁才是真正的不安好心呢?
“吃!”此刻,馋虫已经爬到了嗓子眼里,我想到七叔的交代,一拍桌子,豪气说。
“好,就算要死,跟伤哥哥死一块也值了。”白灵拿起筷子,甜甜笑道,二话没说,滋溜溜的哆了起来。
这丫头也真是饿坏了,一大碗素面很快就吃光了,满嘴的油光跟小花猫似的。
酒足饭饱,油灯眼看着要燃烧殆尽,我吹灭了,留点底子以备不时之需。
“丫头,你为什么这么信任我?”我躺在凳子上,咬着香烟问道。
白灵说,我当然相信你,因为臭胡子爷爷说,咱们……,反正这辈子咱们一定要好好的,做最好的朋友!
奇怪了,一向伶牙俐齿的她,说起话来竟然有些结结巴巴了。
我这人是个粗线条,也没多想,就继续茬着话头说,“丫头,你这么急着去阴司,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白灵没有回答我,我等了会儿见她没声响了,还以为她睡着了,那料想过了很久,她才幽幽的说了一句,“我想找母亲。”
我听她的声音有些不太对劲,赶紧打亮了火机,“丫头,你没事吧。”
但见她泪眼婆娑,我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走到床边想安慰她,白灵猛的扑入我的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你,你母亲她去世了?”我小心的拍着她的背,轻声问道。
“不是,爷爷说她去阴司了,我从没见过她,我好想她。”
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了,她失去了母亲,而我失去了父亲,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大半夜的不睡觉,鬼哭狼嚎个啥,还让老子睡觉不?”隔壁七叔扯着嗓子叫骂了起来。
白灵这才停止了哭泣,拿着我的衣服在脸上蹭了蹭,“还好,我有伤哥哥,你一定会帮我找到她,对吗?”
我点了点头,握着她冰凉的手,认真说,白灵,我发誓,只要我还活着,就会帮你找到她,快睡吧。
或许是因为疲惫,我很快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隐约听到有打斗的声音,我猛的坐了起来。
还没定神,门应声而碎,一股凌厉的阴风扑面而来,我甚至能感觉到,锋利刺骨的杀气。
我虽然不像赵黑子一样能打,但这么多年饭也不是白吃的,就地一滚,躲过了来人的偷袭。
从黑暗中那猩红、透露着强烈杀机的眼神来看,偷袭我的家伙,是个阴鬼。
我从口袋里摸出七叔留给我的护身符,隔空甩了过去,符一接触到阴鬼的戾气,猛的爆裂开来,那阴鬼惨白的脸,皮肤撕裂,死前那布满蛆虫的脸恶心而现。
“白灵!”我大喊了一声,借着符火之光,床铺上空空的,哪里还有白灵的影子。
“臭小子!敢坏我鬼身,老子宰了你。”阴鬼被我的符纸破了相,手中的刀子向我劈了过来。
阴间从有以来,都是冷兵器,它们的刀枪绝不是阳间的可以比拟,乃是经过黄泉水淬炼打造而成,不仅仅能伤人本体,而且创伤魂魄。
我暗叫糟糕,这一刀劈下来,我就是不死,怕也得变成白痴。
“拼了!”打我肯定是打不过,这家伙招式老练,一看就是个会家子。
我咬破舌尖,照着他的面门,噗的就是一口,七叔说我的血对阴物有巨大的杀伤作用,乃是对付阴鬼最好的武器。
阴鬼猝不及防,面门被我吐了个正着,顿时发出一声惨叫,扔掉刀刃,双手捂着鬼脸,痛苦不堪的在地上打起滚来。
还真管用,我两手各黏了一道符,呼喊着白灵的名字,往楼下冲了去。
大厅内,十几个穿着黑披风的阴鬼手执刀枪,列阵而待,领头的正是那掌柜的。而七叔、赵黑子、方有德被围在了角落。
“七叔!他们是黑店,抢镖的。”我大喊道。
七叔面无惧色,神态潇洒,背着手笑说,“钱,金元宝你们尽管拿去,我们只求安生。”
掌柜的冷笑道:“钱,你们还留着到了阴曹地府慢慢花吧,我早有警告,任何踏入封人村的生人,杀无赦。”
“要死可以,总得有个理由吧。”七叔问。
“理由,等你做了鬼,到了阎王爷那自然就知道了。”掌柜的大叫一声,十几个阴鬼,凌厉的围攻了过来。
七叔眉头一皱,手腕一翻,隐有金光闪烁,只见他在鬼群中犹若闲庭信步般,每次出手似有似无,阴鬼近身者,全都被弹飞。
赵黑子也不赖,长枪如龙,一时间倒也能与阴鬼们斗个旗鼓相当。
看的出来,七叔似有留手,阴鬼只击而不伤,倒是那掌柜的似乎恨我们入骨,不知好歹,招招都是致命一击。
时间一长,七叔身形也慢慢不如先前那般潇洒,他又偏偏不肯痛下杀手,还得护着方有德这个拖油瓶,一时间险象环生。
“原来七叔这么厉害,这个坑货,他前面肯定是装的。”我站在楼梯上,一时间看的有些傻了,心里那叫一个羡慕,啥时候我也能有七叔那样的身手,甭说是半步多,就算是幽冥地府,我也敢独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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