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老蛊婆面容一皱,张嘴一口绿色朝着那黑衣人面门吐去,黑衣人长袖一拂,尽数挡住,血落在他的长袖上,如硫酸般兹兹的化了起来,虽然没能重创他,却也是让他狼狈不堪。
看着被刺穿胸口,倒在我面前的老蛊婆,我心中万般内疚,若非她替我挡这一剑,我怕早就成了亡魂。
“我要杀了你个混蛋。”我的怒吼、愤怒充斥到了极点,沸腾的血气充盈于双臂之中,直透掌心。滚烫的血气让我的双眼火辣辣的疼,快要冒出火来,全身像是有无穷的战意与力量。
这时候也不管什么路数打法了,扬着双掌,两道掌心雷法咒狂轰而去。
黑衣人眼神一凛,没想到我居然送上来找死,法剑平刺而来,我伸出手往前一挡,法剑直接穿透了我的右掌心,直至剑柄,而我强忍着灵气肆体的巨创,左掌重重的轰在他的胸口上。
轰!
血色的掌心雷在接触他的同时,发生剧烈的碰撞,我直接被轰飞了,而黑衣人也不好受,闷哼一声,疾飞而退,胸口衣衫尽数碎裂。
而且这人似乎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的身份,连忙掩住破损的衣衫,冷喝一声:“秦无伤,这次算你走运,下次你就没这么幸运了。”说完,身形一晃,如流光一般,眨眼之间已然远去。
呜!我吐出一口血水,勉力爬了起来,望着那远去的身影,心中万般无奈、痛苦、屈辱,偏偏是发作不得,技不如人,天奈其何。
“婆婆!”紫衣抱着已经奄奄一息的老蛊婆,泪水潸然而下,“无伤,婆婆快不行了。”
紫衣与蛊婆婆其实一直是对头,蛊婆婆甚至还让我去杀她,但此刻同生共死,之间的隔阂早已经烟消云散。
“婆婆!”我扶住老蛊婆,她眼中的灰芒正在溃散,从失去挽救江紫阳的最后一线希望,她的心早已经就死了。
此刻,她不再是昔日杀人如麻,叱咤玄门的邪恶老太婆,只是一个风烛残年,失去心爱亲人的孤苦老人。
“无伤……”老蛊婆颤抖着抓着我的手,浑浊的眼珠子无力的盯着我,似乎有话要跟我说。
“婆婆,你别动,我给你找药。”我伸手拿起她的小坛子,她按住了我的手,嘴角咳出缕血丝,喘息道:“没用的,老婆子也算是还了你一条命……”
说着,她打开坛子盖,手指在坛身用指甲扣了扣,顿时一条尺来长的七彩蜈蚣从里面爬了出来,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蜈蚣照着我的胳膊猛地咬了一口,撕开筋肉,爬了进去。
啊!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巨疼传来,我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那蜈蚣沿着我的胳膊爬到了我的胸口,撑起的皮肉鼓隆隆的,恐怖诡异至极。
“婆婆!”眼看着这蜈蚣就要爬到我的胸口,那可是要害之地,这蜈蚣乃是剧毒蛊虫,还不得要我的命?
老蛊婆微微露出一丝无力的微笑,“无伤,你是个心善的孩子,老身已经没法替你驱除蛊毒了,这跟了我几十年的本命蛊虫,就送给你……你了。”
“哎,只是可怜紫阳……这世上人心毒啊,毒啊……”
老蛊婆连喊了两声,两眼怒睁,已然而亡。黑衣人的法剑、符法对她的魂魄杀伤力很大,她死后甚至连做鬼的资格都没有了,至此世间再无老蛊婆。
我泣然泪下,老蛊婆并非是良善之辈,甚至给我下了蛊毒控制我,只是她最终没有对我下手,反而临终前把炼了一辈子的七彩蜈蚣给了我。
试想,我若是在路上趁她病重时下狠手,哪怕是解了蛊毒,也未必能获得这七彩蜈蚣,甚至会被她的本命蛊所反噬。是以,对错有时只在一念之间啊。
我把老蛊婆的尸体掩埋在了白桥头,站在她的坟前,我心中五味杂陈。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对和错,一念只在人心,老蛊婆临终前的几声人心毒,让我深深的感触到,人心才是这世上最可怕的。唯有本心清明,才能洗涤这满世界的尘埃。
我深深的给老蛊婆鞠了三个躬,转身与紫衣往桥头走去,七彩蜈蚣已经融入我的丹田,与丹田的血气融为一体。我对蛊术并不了解,但却能清楚的感受到本命蛊给我带来的益处。火辣辣的感觉虽然难受,但身上的伤口却很快的愈合,甚至连被黑衣人法剑刺穿的手掌与经脉也慢慢的自行恢复了,全身更是充盈有力,说不出的痛快。
“无伤,你得了本命蛊,至少拥有了上师修为,而且这本命蛊本来毒辣火性极重,与你的血脉正是相得益彰。”
紫衣与我肩并肩走在白桥上,清风吹拂她的秀发、紫色长裙,犹如仙子一般美丽动人。
我低头沉默,心中沉甸甸的,想来老蛊婆年青之时必然是厉害的很,只是老了体弱多病,又心如死灰,这才惨死。短短一天,我经历了生死离别,我从没像这一刻般,渴望着力量。
“紫衣,这次真是为难你了,你师尊不会责罚你吧。”我望向紫衣,她转过头,背着手面对着我,倒退了几步,妩媚的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不会啊,我师尊可疼我了,她才舍不得责罚我呢。”
我有些愧疚的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很漂亮、迷人,无论是美貌还是智慧,丝毫不比白灵差。饶是她对我情深意重,此刻我心中更多的也只有感激,而没有丝毫的男女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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