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连摇头:“不行,不行,这太危险了!”
柳盈香坚决地说:“我必须去!我的命是你给的,而且是两次,现在多活一天我都是赚了,死也没什么大不了。再说他们害死了你,接着就会来抓我,救你就等于是救我自己。他们施法是针对你的,如果设了什么陷阱埋伏也是针对灵体,对我没什么效果,我突然出手成功的可能性是很高的。”
因为苏紫衿的事,我一直耿耿于性,怎肯再让别人为了救我而死?这时萌萌说:“让她去吧,确实只有她有机会救你,不论你当她是仆人还是情义帮成员,都有理由让她去。她与苏紫衿是不同的,你不可能把每一个人当成苏紫衿。
我无言以对,她跟苏紫衿确实是不同的,她只是一个自愿跟随我的孤妖,不久之前我们还是敌人,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但我要是随便就“放弃”一个人去为我拼命,那么我与把她当成炮灰的狐妖也没有太大区别,我还是值得她誓死追随的人吗?
萌萌道:“当然有区别,一个是被迫的,一个是自愿的。任何博弈都会有弃子,能让小卒心甘情愿去死就是一个好统帅,现在你也是统率千军万马的人了,不能这么心软,不能太重感情。”
我只是略一犹豫,柳盈香已经丢下一句“保重”飞奔而去,追赶也来不及了。
萌萌道:“我们不能把所有希望放在柳盈香身上,还要再想别的办法。”
我已经乱了分寸:“还有什么办法?”
“找一个很虚弱的人,刚出生的婴儿或者快要死的老人,守在他身边,要是觉得不妙,立即附到他身上,强行夺舍,这样拘鬼、杀鬼的法术就对你无效了。”
“啊,那我不是变成一个婴儿或者快死的人?”
“呵呵……”萌萌居然还有心情笑,“变成了婴儿也不错,宋玉瓷可以时刻抱着你,可是你该叫她娘呢,还是叫娘子?哈哈哈……”
我要是能抓得住她,说不定会给她一巴掌,萌萌笑够了,这才说:“叫你找很虚弱的人,就是为了还可以脱身啊,本来就快死的人,随时都会死掉,婴儿也是容易出意外的,你还能变成鬼,但是修为要损失不少,所以这只是最后迫不得己的预防手段。”
我们正在说着,夜色中有一个年轻女人沿着小路匆匆走来,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这也太巧了吧,莫非天意如此我真的要变成婴儿?
那女子不过二十来岁,颇有姿色,怀里抱的婴儿包裹严实,可能出生才两三天,半夜三更她抱到这乱坟岗来做什么?
萌萌叹息:“又是未婚生子,丢在其他地方怕被人发现,埋在这里就没人知道了。”
我有些不信,真有这么狠心的母亲?
萌萌道:“这婴儿活不过今夜,正好让你用来避难一下,天意如此!”
那个婴儿没有命光和运光,有些不正常,但我不信他就活不过今夜。而且借他的身体之后还要弄死他,也太惨忍了,不说老天爷从来不偏不倚,就算是我干爹也不能这样照顾我吧?
年轻女人借着一点月色左看右看,找到了一个露出洞口的旧坟穴,在婴儿脸上亲了亲,就要往里面丢。
我很气愤,但这不关我的事,我既不是人间执法者,也不是监察人间善恶的神明,我只是一个自身难保的鬼而己,轮得到我来管吗?而且她丢下了婴儿,我才有保命的机会,我应该高兴才对。
尽管我没有任何理由代表正义,我还是飘了过去,想要阻止她这样做。不料我还没动手,年轻女人却停止了往下丢的动作,又把婴儿抱回怀里,亲了又亲,泪流满面。
我顿时感觉心里好受多了,不论她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苦衷,至少她还有一点人性。
年轻女人犹豫了一会儿,走回小路上。我以为她会抱着小孩回去,没想到她把小孩放在了路边,掏出了身上所有钱,整理整齐了塞在小孩胸口,一半露在衣服外面,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或者是她不敢回头。
我不知该怎么评价这位母亲,其实我也无权评价,也许她有她的难处,只是可怜了这孩子,一出生就被母亲抛弃了。
我守在婴儿旁边,突然六神不宁的感觉消失了,应该是害我的人停止了施法。却不知是他发觉了法术对我无效停下来,还是柳盈香破坏了他施法,如果是前者,恐怕更有针对性的邪法很快就会开始,未必是好事。
在人间我肯定斗不过狐妖和他们请来的高人,回阴阳界还有点优势,也许还可以找周雄要一些护身的法宝,百渡集团要是还想利用我来牵制狐妖和青丘门,一定会提供一些帮助。但我要等柳盈香回来,也不忍心看着这个婴儿出事,只能再等一等。
这时是初春的晚上,颇为寒冷,过了五六分钟左右,婴儿可能是离开母亲的怀抱久了,感觉寒冷开始哭闹起来,在寂静的夜晚传出好远。
小路上山的方向有明亮的光柱在夜色中晃动,有人来了。不一会儿那人走到近前,是一个扛着猎枪的人,四十多岁的样子,身体强壮,面相凶狠刁钻,头顶红光杀气强烈。我敢说此人年轻时必定横行乡里,是有名的地痞无赖,现在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
猎人走到小孩身边,有些惊讶地看了看,接着用手电光照四周,发现四周一个人都没有,手电光和眼光又回到了小孩胸口露出一半的钞票上,估计有一千元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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