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头飞起一脚踢翻了黄毛,黄毛连滚带爬捡起了之前掉落的砍刀,一刀向平头砍去。平头不躲不闪,胸口被砍了一刀,抽出匕首通进了黄毛身体。
“你们干什么?”暴牙忘了要保持安静,大吼起来。眼前的一幕把他吓坏了,平头和黄毛就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毫不留情往对方致命的部位招呼,而且自己不躲避任由对方砍杀,这种惨烈的场面实在太吓人了。
鲜血随着闪亮的刀光挥洒,不过片刻功夫两人都倒下了,每个人身上到少有二三十道伤口,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暴牙吓破了胆,倒退了几步之后转身欲逃。就在他转身之际,我绊了一下他的脚,他立即向前扑跌,摔了个饿狗扑食。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我和杜平一起冲过去同时暴打,打得他晕头转向,连路在哪里也不知道,冲向鱼塘掉了下去。
鱼塘的水并不是很干净,经常有人把死老鼠、死鸡之类的东西丢进去,鱼腥味就更不用说了。落水之后暴牙的护身符和念珠被玷污了,效果几乎完全消失。我们继续暴打,暴牙不停地惊叫挣扎,也不知喝进了多少脏水,越来越混乱了。
暴牙已经没有威胁了,这时我才冷静下来,一怒之下杀了两个人,事情闹大了,有违我们要低调做鬼的初衷。万一有神人或鬼差来调查,一查就会查到我假冒赵王爷的事……
“别打了。”我制止了杜平。
杜平还有些不过瘾,愤然道:“这三个瘪佬竟然想害大嫂,太不给我面子了,就是要打死他!”
我挥了挥手:“得饶人处且饶人,他已经没有威胁了,而且他们只是被人利用的工具而已。事情闹大了,我们要暂时避避风头,天亮之前你要离开小庙找个地方躲起来,防止有神仙或鬼差来巡查。”
杜平应了一声,还有些意犹未尽,控制住了暴牙把鱼塘底下的烂泥挖进来往嘴里和耳朵塞。我不知道刘一鸣派了多少人来,顾不上杜平的恶作剧了,开始巡视四周。
刚才的惊叫声和叫喊声已经惊醒了不少附近的人,纷纷起床出门查看,其中包括了我父母和宋玉瓷。很快有人发现了两个互殴而死的流氓,非常惊恐,远远围着不敢靠近,并有人打了报警电话。
我在附近转了几圈,没有发现可疑的陌生人,看样子刘一鸣只派了三个人来。我回到玉瓷身上,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了她,她很害怕:“你怎么又杀人了,把他们吓跑不就可以了吗?”
我也知道自己做得过头了一些,但她那个“又”字让我有些不爽:“刘一鸣想要我们的命,我们为什么不能要他们的命?他们是杀手,而且身上都带着道符,不出其不意偷袭我也斗不过他们,万一被他们冲进来伤了你怎么办?”
“但杀人总是不对的,他们也有家人和亲戚朋友,他们的父母并不一定是坏人,死了儿子多伤心啊……”玉瓷还是耿耿于怀,也很担忧,“有人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来,会不会查到我们头上?”
“不用担心警察,警察绝对不会查到你头上,倒是有可能惊动神人查到了我头上,就会发现我是假冒的赵王爷。”
玉瓷很惊讶:“什么,你假冒赵王爷?你不是在帮赵王爷办事吗?”
我说漏嘴了,之前我一直瞒着她我就是赵王爷,说我是在奉赵王爷的旨意办事得到好处,事到如今也只能说实话了:“赵王爷只是一个尊号,前任已经离开,他是我的祖先,我也算是继承人,所以我也可以说是赵王爷,只是没有得到相关部门的同意。”
玉瓷有些生气:“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急忙道:“没有了,我没告诉你,是不想你白操心,没有别的意思。”
“我不信,你肯定还有别的事瞒着我。我都感觉出来了,你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变得深沉和残忍,还有些独断专行。”
我有些烦躁:“我经历了那么多事,当然会有一些变化,在鬼的世界里只有强者才能生存,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现在不是我要去害人,是别人找上门来要杀我们了,我能不自卫吗?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爱你的心没有变,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你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可以了!”
玉瓷见我发怒,叹息一声:“好吧,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不问了,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我知道她不开心,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如果她知道了我做过更多邪恶的事,我们的分歧就会越来越大,所以有些事还是要瞒着她。我们爱对方的心都没有变,问题的根源是她发自内心的善良,与我不知不觉显现的邪恶有了冲突。
其实与玉瓷在一起之后,我已经尽可能克制自己阴暗邪恶的一面,已经是好鬼中的好鬼了,试问哪个厉鬼有我这么冷静理智?要是没有玉瓷对我的影响,我也不知道现在会变成什么样了。
我叫玉瓷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明天也不要离开,因为突然离开反而让人生疑,只要她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警察绝对不会找到她头上。至于我,还是暂时躲在玄武墨玉牌内静观其变,我怕刘一鸣会再派杀手来,以及其他意外的变化,我不放心离开玉瓷躲起来。
有人发现了斜靠在鱼塘边的暴牙,嘴里塞进了一条足有三四斤重的白鲢鱼,整个鱼头都塞进去了,嘴巴撑大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也不知是怎么塞进去的。村民们七手八脚把他拉扯上来,想要把他嘴里的鱼拔出来,可是鱼尾滑溜抓不紧,鱼头很大并且鱼鳃卡在里面,怎么拔也拔不出来。而且暴牙的肚子鼓得老大,不知装了多少泥水进去,眼睛虽然还睁着,却僵直呆滞,与白痴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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