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原因?”
“你们看看晓松像不像莫掌柜呢?”
“您的意思是说,莫晓松是莫夫人和别的男人生的。”
于得海又猛吸了一口烟,同时点点头。
“院子里面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吗?”
“不知道,你们难道没有注意到晓松是住在外面的吗?这个孩子可不错,很懂道理,经常买些东西送到店铺里面孝敬莫掌柜,我们都知道,莫掌柜从来都没有给过他好脸色。”
“他自己知道这些事情吗?”
“那是一个多聪明的孩子,咋能不知道,这也是一个有头脑的孩子,结婚以后就搬出去了,他爹是一个外姓人,他又不是他爹生的,这心里面不就跟吃了一个苍蝇似的,能自在吗?”
“您的意思是,莫夫人和毛裁缝的事情,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吗?”
“对,哦,还有我老伴。”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件事情,我和老伴讲好,要烂在肚子里面的,现在发生了这件事,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那是李文其入赘到莫家的第二年,是在春节前几天,有一天夜里,莫掌柜睡在典当行里面,大概是夜里面十点钟左右的样子,我从庵里面回家,刚准备打开小门,看到巷子里面有一个人影,正在开莫家后院小门的门锁。定睛一看,当时有月光,是毛裁缝。”
“请等一下,毛裁缝怎么会有莫家院门的钥匙,那扇门平时都是锁着的吗?”
“是的。”
“那么,院子里面的人如果要是出来呢?”
“你们听我慢慢讲,莫家的后院门有一个门洞,锁在门洞里面,外面的人想开门,只要把门洞上的挡板往旁边移一下,把手伸进门洞里面,就能把锁打开。石婆庵后面的小门也是这样。”
“原来如此。老人家,请您接着讲。”陈杰又扔给于得海一支香烟。原来的那支香烟已经快烧到手指了。
于得海将已经快燃尽的烟蒂猛吸了一口,点燃了第二只香烟之后,才把烟蒂扔在地上,用脚踩了踩:“我就跟在毛裁缝的后面,你们猜怎么着,他推开门钻进了莫掌柜家,原来门闩没有插。”
“莫老爷子和莫夫人的两个妹妹呢?”
“他们都住在二进。我进屋之后,跟老太婆一说,她朝我笑笑,原来她早就知道了,莫大小姐在和莫文其结婚之前,有一天夜里,老太婆起来解手,无意中看到,毛裁缝钻进了莫大小姐的新房。这件事情,老太婆连我都没有讲。”
“莫文其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有一天夜里,莫掌柜回来拿东西,正好撞见了,隔着门缝,我们看见毛裁缝从后门溜走了,第二天,莫掌柜就搬到了北厢房。外人一点都不知道。我们家住在对门,莫大小姐做这事情,被我们知道是迟早的事。”
“他们现在还来往吗?”
“后来,这些年,我们都老了,再说,别人家的事情,还是少管为好,所以,这些年,我们也就没有在意了。”
“按照你的意思,莫晓松就是毛裁缝的儿子了?”
“就是。”
“有什么根据吗?”
“你们只要和毛裁缝照一个面就知道了。”
“您是说莫晓松长得很像毛裁缝。”
“对,毛裁缝皮肤白净,满脸的络腮胡子,莫晓松,你们不是见过了吗?”
在陈杰的笔记本上又多了一个画圆圈的人,连同刚添加上去的毛裁缝,一共是七个人:前六个人分别是莫本善、周柄权、于得海、郑老师、留根和马迎美。
第四个被请进来香茶馆的是莫本善。陈杰在这个名字上面画了两个圆圈,在9。19凶杀案中,他的嫌疑最大,莫文其鸠占鹊巢,又掌管着莫家的生意,有莫文其在,莫本善就不能当家作主,从已经了解的情况来看,莫本善不但觊觎姐夫手中的财权,还担心姐夫变成家贼,致使莫家的财产落入李家人的口袋,莫本善的人品也不敢恭维,莫文其的死,对谁最有利呢?从已经掌握的情况来看,还找不出比他更直接的受益者。
莫本善叼着香烟跟在左向东的后面走进了来香茶馆,这时候,我们才能近距离地观察这位莫家香火的唯一继承人;一米六零不到的个子,穿着一件本装衣服,剃着小分头,给人最突出的印象就是他那排上牙,是属于那种典型的“资产阶级”和自由战士,他的上牙恐怕从一处娘胎就没有接受过嘴唇的领导。其它人是把香烟叼在上嘴唇和下嘴唇之间,而莫本善则是叼在上牙和下唇之间。这是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谱。
“想问啥,你们就问吧!”
陈杰对莫本善的先入为主颇感意外:“九月十八号的夜里面,你是什么时间回家的?”
“不到十一点,大概是十一点五十分左右。”
“你当时在哪里?”
“我在外面和朋友们在一起玩。”
“玩什么?”
“麻——麻将。”
“在什么地方?”
“在东街李老五家。我们也就是玩玩,彩头不大。”彩头就是赌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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