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和陈杰的计划是在刘家铁匠铺的周围安排两个点,第一个点在九月二十七号的下午就已经安排妥当了,是由赵小鹏和柳文斌负责的,他们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工作了;第二个点准备设在刘铁匠家隔壁的铜匠铺,铜匠铺的掌柜,姓曹,是一个耄耋老者,既没有儿孙继承他的手艺,也没有外姓人给他做帮手,只有他一个人守着一个风雨飘摇、衰败颓唐的店铺。欧阳他们就准备把监听地点安排在曹家,卓所长已经和曹掌柜打过招呼了,只等天黑,就开始行动。
赵小鹏和柳文斌的观察点设在汤老太家的阁楼上,阁楼上临街一面正好有一扇窗户,既能看到柳铁匠铺子里面的情况,又能看到铁匠铺旁边巷子里面的情况。
二十八号上午九点多钟,刘大柱才开始开门营业,“美女蛇”被卓所长请走的时候,他还躺在床上睡大头觉呢。“美女蛇”回来后不久,他才起床吃早饭,徒弟已经生好了铁匠炉,风箱“扑哧——扑哧”地喘着粗气,炉火忽高忽低、忽明忽暗地吐着舌头。
不一会,刘大柱从里屋走出来,系好皮围裙,戴好手套,左手从铁砧上拿起一把长铁钳,右手接过徒弟递给她的小铁锤,徒弟将一把大铁锤立在铁砧旁边,走到风箱跟前,猛拉一阵,然后走到铁砧跟前,往手心里唾了一口唾液,等他抡起大锤的时候,刘铁匠的长铁钳已经从炉火拣出一块通红的铁,说时迟,那时快,师徒两人,我小锤你大锤,一轻一重、一虚一实地敲打在那块通红的铁上。和着隔壁铜匠铺里“叮叮当当”的声音,在密雨斜织的大街上,传得很远很远。
十点钟左右,街上出现了一个人,他嘴上叼着一根香烟,这个人从吴营关北关口走了过来,穿着一件土黄色军用雨衣,雨衣的帽沿挡住了眉毛。他骑着自行车,骑到汤老太炒货店的时候,捏住车刹,右脚尖着地,和汤老太打了一个招呼,然后,走到刘家铁匠铺跟前。
骑车人一边和刘铁匠打招呼,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支,扔给刘铁匠,接着又把手上的一包烟扔给刘铁匠,刘铁匠把香烟衔在嘴上,用铁钳夹了一块烧红的炭,把香烟点着了。
隔壁铜匠铺里面的小锤子敲得似乎更响更快了。
骑车人跟刘铁匠说了一会话,两个人一个站在铺子里面,一个站在铺子外面,骑车人要比刘铁匠高出半个头。至于他们说了什么,听不见,因为曹师傅的小锤子太闹人了。
不一会,“美女蛇”从里面走了出来,双手梳理头发,口中含着一根红头绳,和骑车人照了一个面,互相对视了一下。然后走了进去,骑车人在铁匠铺的门前的石阶上站了不到两分钟,然后蹬上自行车,朝来香茶馆方向骑去。
这个骑车人身材高大,赵小鹏和柳文斌似曾相识,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等骑车人走远之后,柳文斌站在楼梯口伏下身子问汤老太:“汤奶奶,刚才和您打招呼的人是谁啊?”
“是莫家二女婿,马上就要当镇长了。”
“他就是魏能吗?”
“对啊!”
这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非要闯进来。江山易改,本性难改,这只猫有一些日子没有吃荤腥了,嘴馋了。
“汤奶奶,李家镇离此地有多远?”
“就在南边,离此地三四里路吧!过了南河桥,再走十来分钟就到了。”
六点半钟的时候,夜幕就降临了,很快,路灯亮了,整条大街笼罩在昏暗的灯光之下,路灯本来就不多,在加上有些路灯已经下岗多时了,所以,即使有路灯,最多也就是稍微冲淡和稀释了一点黑暗而已。只有在有灯光的地方,才有一点光亮,刘家的铁匠铺和灯光无缘,刘家西边的那条巷子完全被黑暗所统治。
八点钟左右,刘家的门打开了,有一个人从屋子里面走出来,他就是刘铁匠,雨已经停了,刘大柱的腋胳肢窝夹着一把伞,“美女蛇”把丈夫送出门,然后缩回脑袋,掩上房门。
这边,柳文彬下了楼梯,走出炒货店,直奔来香茶馆,几分钟以后,欧阳一行五人跟在刘文彬的后面朝铁匠铺走过来,欧阳、卓所长和成相波敲开了曹铜匠家的门,陈杰和左向东推开了刘铁匠家的门。
陈杰和左向东在马迎美配合下,把窃听器放置在了马迎美的床头,马迎美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酒菜已经摆在了桌子上面,刘家的大桌子就摆在离大床一步远的地方。
安排妥当之后,陈杰和左向东退出刘家,走进了曹家铜匠铺。监听器就放在曹铜匠家后面的厨房里面,陈杰和左向东进去的时候,监听器已经调试完毕,前面我们忘记介绍了,成相波除了有拳脚上的功夫,还非常精通无线电技术。
“好了,队长,你听听。”
成相波从耳朵上取下耳机递给欧阳队长,欧阳带上耳机,所有人都静了下来。一分钟以后,欧阳拿下耳机。
“怎么样?”
“很好,声音很清晰。”
“队长,你听到了什么?”韩玲玲道。
“是电视机的声音。”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鱼儿上钩。柳文彬回到了炒货铺的阁楼上。
十点钟还差两分钟的时候,汤老太准时上门板,关门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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