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他们一边喝茶,一边等待。
莫桃花端起茶杯在嘴边试了试,水很烫,又放在了椅子上。然后抬起头:“早些年,我们莫家开典当行,后来我爹年龄大了,就把生意交给李文其打理……”莫桃花总算结束了她的自我批评,走到正题上来了。
陈杰不想打断莫桃花的思路,耐心地等待着。
莫桃花第二次端起茶杯,浅浅地喝了几口,然后把茶杯握在两只手里:“我爹本来是想把生意交给善子的,就让他做了几个月,可是,他不但一分钱没有赚,反而亏了一个很大的窟窿。我爹没有办法,就把铺子交给了李文其,但我爹还是不放心,就在暗中看了一段时间。”
莫桃花猛喝了几口水,朝周颖看了看。
周颖又给她倒了满满一杯水。
“我爹就经常坐在来香茶馆里面,一边喝茶,一边听书。有一天晚上,九点钟的时候,我爹和娘提到了李文其,当时,我也在跟前,那年,我二十一岁。”
既然莫桃花追本溯源、敞开心扉,那就耐着性子听吧!陈杰和左向东开始了和香烟的对话。欧阳队长双手抱在胸前。
“我爹那天下午坐在来香茶馆里面喝茶,六点多钟的时候,天已经上黑影子了。有一个女人走进了莫家典当行,这个女人的年龄大概在四十岁左右,穿着很不一般,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太太。”
莫桃花喝水。
“她走出典当行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八点钟,典当行关门打烊,不一会,李文其就走了。他前脚走,我爹后脚就进了典当行,他就问老张,老张是我爹的一个亲戚,我们都喊他三姑爹,我爹对李文其不放心,特意把三姑爹请到典当行来帮忙,实际上是暗中监视李文其的一举一动。”
欧阳和陈杰、左向东对视了一下,他们意识到,“9。19”凶杀案最真实、最原始的背景恐怕就在这里,三个人把自己的小命全压在李文其的身上做赌注,其彩头不能算小啊!
“老张说,李文其把那个女人领进了内室。老张端着茶——准备送进去,刚推开门,就被李文其借故支开了。三姑爹转身离开的时候,看到大桌上面放了三样东西,在他的眼前闪了一下。”
“他有没有看清楚,那三样东西是什么?”陈杰适时跟上。
“我爹当时没有说,我也没有问。我爹就问三姑爹,是‘活当’还是‘死当’?”
“你三姑爹怎么说?”
“三姑爹说是‘活当’。”
关于这个话题,周柄权曾经提到过。
“活当?”
“对!当期是一个月,李文其给了对方一百块大洋。”
“一百块大洋?”
“其实不是这个数。”
“怎么讲?”
“实际上是一千块大洋。”
一杯浓茶越喝越有味。
“一千块大洋?”
“对!李文其玩了一个花样,他让三姑爹拿了一百块大洋给那个女人,出具了一张当票,在那个女人把一百块大洋往皮包里面装的时候,三姑爹无意之中看到,皮包里面几捆大洋,这个女人走进典当行的时候,皮包就挎在手腕上,晃来晃去,一看就知道皮包里面没有什么东西。”
“那他怎么知道是一千块大洋的呢?”
“李文其和女人在内室交谈的时候,三姑爹在外面听到那个女人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一千就一千。接着就听到李文其开锁、开柜子的声音。”
“照你这么说,李文其对三姑爹是有所防备的。”
“一定是。后来,我爹跟我娘说,在当票到期的那一天,我爹在来香茶馆守了一天,一直守到晚上关门打烊,都没有等到那个女人。”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凡是‘活当’,如果到期,还不拿钱和当票赎回当品,当品就成了‘死当’店家就可以随意处置这些当品。”
“那你后来是怎么知道那三样东西的呢?”
“是在我爹临终的时候,那天夜里,是我守夜,夜里面,我爹跟我提到了那三样东西。”
“是三样什么东西?”
“一个扳指,一颗珠子,还有一个金印。”
“其他人知道吗?我指的是你姐姐、妹妹和弟弟。”
“爹一定也跟他们说了,要不然,善子为什么要在李文其屋子里面翻箱倒柜呢?”
“你们找到东西了吗?”
“没有。”莫桃花一脸沮丧,满眼懊悔。
祸根是莫老爷子埋下的,真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莫老爷子既想让李文其为莫家传宗接代,支撑门面,却又时时戒备,处处设防,使李文其形无所寄托,神无所归依。久而久之,自然会生出一些变故来。既然已经成为一家人,为什么不能彼此依托,相与为命呢?
第四十三章 莫晓松搬回莫家 铜尿壶藏有玄机
当天下午一点二十五分,莫晓松接回了父亲的遗体。
欧阳队长、陈杰和韩玲玲亲自把莫掌柜的遗体送回了莫家大院,按照冯局长的吩咐,陈杰和韩玲玲到前街马老板的棺材铺里面买了一个花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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