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掌柜之死+玉润街魔影_独眼河马【完结】(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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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在堂镶完了一生中最后一颗牙齿,伸出了双手。

  陈杰将手铐铐在了他的手腕上。

  诊所的大门口围了很多人,十几个工人坐在锹柄上休息,路基已经挖到诊所的门口了。沟两边全是人。

  哑巴正在清洗橱窗和砧板,猪头肉就要开卖了,柜台前没有一个人;闵其莲还像往常一样坐在柜台里面;王老板的书店里面空空荡荡的,李嫂的茶水炉前也没有人冲开水。

  走到居委会的时候,欧阳平和陈杰同时看到了黑板报上的七个粉笔字:升州路居委会宣。“升州路”三个字和匿名信上的升州路一摸一样。

第十五章 眼镜蛇看出玄机 余仁成命丧黄泉

  升州路的北路口停着一辆吉普车和一辆警车。

  汽车驶过乌龙河的时候,黑压压的人群还没有散去。

  李在堂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

  李在堂以诊所为幌子,暗地里从事倒卖文物的勾当,他的父亲就是开当铺的,李家的当铺和别的当铺不一样,李家的当铺专做文物生意,和李家当铺打交道的都是一些飞檐走壁的小偷和专在坟墓里面找食吃的盗墓贼,这些小偷和盗墓贼选择的都是死当,丢下东西,拿钱走人,而且只认一家,店家不问东西来路,顾客不知东西的去处,干净利索。这种生意赚头大,但有一个前提,就是不能看走眼,一定要水缸里面捉老鳖——十拿九稳。李在堂年轻的时候,除了跟他爹学了看牙的手艺之外,还掌握了鉴别文物的绝招。

  解放前,李家的当铺失了一把大火,损失惨重,正当李在堂准备东山再起的时候,解放了。他就在升州路开了一个诊所,一些熟客还会找他,余仁成就是其中之一。

  文革结束以后,古董文物的行情渐长,蛰伏了十几年的盗墓贼们重操旧业。

  他和余仁成打了多少年的交道,关系非常好,但余仁成非常精明,他到处借钱以掩人耳目,大家都知道他好赌,但他赌钱和别人不一样,他赌钱适可而止,从来不死缠烂打,所以,他赌钱也是为了混淆视听。他对李在堂始终心存戒备,每次出手赃物,都是零打碎敲,从来不一次出手,去年十一月,余仁成拿着几样玉器来找李在堂,李在堂心里面“咯噔“了一下,因为这几件玉器无论从质地,还是从做工、造型上看,都是皇家饰品。放在水里面,有冒不完的气泡,李在堂从这些玉器上闻出了棺材的味道,他估计余仁成他们一定是逮到了一条大鱼。

  当天晚上,他钻进了李玉环的房间,在和李玉环行鱼水之欢的时候,看到了李玉环脖子上的一串翡翠项链——那是他一生中见到的最珍贵的翡翠项链,他断定,这串项链是余仁成送给李玉环的。经过刨根问底,李玉环终于说出了实情。

  所以,他就决定跟踪余仁成。

  关于这一点,哑巴用笔和纸写下了这样一段话:“一天夜里,我起来小便,看到余从门前走过,他走进过道的时候,又有一个人跟在后面,他躲进了巷子,过了一会,这个人也进去了,他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脸,我等了半个多钟头,这个人出来了,我看清楚了,他就是李在堂。”

  精明的李在堂发现,尚家大院的鬼,很可能就是余仁成。那天夜里的跟踪,证实了他的判断,不仅如此,他还发现余仁成的秘密,余仁成每次盗墓所得的赃物,都是藏在鬼屋里面的。他在鬼屋的屋脊守候了两个晚上。第二天晚上,余仁成终于出现了,余仁成像猴子一样窜到一颗香樟树上,然后上了屋顶,最后钻进了天窗。

  李在堂也钻进了天窗,鬼屋的里间有一些破衣橱,余仁成挪开衣橱,下了一块墙板,从里面掏出一个纸包。李在堂终于明白,余仁成把东西藏在了木板后面的墙洞之中。

  李在堂本来是准备等余仁成离开之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这些宝贝,可是,余仁成裹着红袍子睡下了。他就像一个忠实的守墓人,守护着那些宝贝,就怕有丝毫的闪失。

  一九八五年十二月一日的晚上,李在堂约余仁成到诊所来喝酒,那一天,李在堂的老婆淑芳带着孩子到乡下走亲戚去了。李在堂准备好了一条麻袋和一把铁锹。口袋里面揣着一根铁丝。

  余仁成把那些宝贝看得比命还重要,但对自己的小命却没有当回事。两个人推杯换盏,余仁成的身子开始发飘,舌头也不利索了。李在堂乘倒酒之际,从口袋里面掏出铁丝,走到余仁成的后面,将铁丝套在了余仁成的脖子上。

  两分钟不到,余仁成气绝身亡。

  李在堂在确认余仁成死亡之后,将它装进了麻袋,他打开诊所的门,朝路两头看了看,然后扛起麻袋,拿起铁锹走出了诊所的门,夜已深,天下着雨。前一天的晚上,李在堂用竹竿打坏了四盏路灯。

  他走到湛家的门口,朝四周看了看,几户人家的屋子里面都黑着灯。他把麻袋放到地上,然后将麻袋滚入深沟之中,搬了十几块石板压在麻袋上面,用锹在石板上盖了一层土。最后钻进了紫袍巷。

  “那些宝贝被你拿走了吗?”

  “我后悔啊!”

  “为什么?”

  “第二天夜里,我带着一根绳子到鬼屋去了,可奇怪的是,东西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我在屋子里面找了两个多小时,始终没有找到那一包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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