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想象一个人在神志清醒地情况下如何这样对待自己的身体,命案现场那满屋的血腥,满地都是地残破肢体碎片,她怎么可能这么对待自己?难道那样巨大的痛苦都无法使她摆脱药物的控制?这种药物要有多可怕?!除非……
“除非那里并非案发的第一现场?”一个想法忽然脱口而出。
老刘精神一振,鼓励的看着王材,要他说下去。
“或许我们目前的推论都被限定住了,假如郭春雅的房间并非第一现场,她是在其他地方遇害,无论当时发生了什么,邻居们都不会听到任何声音的。即使当时就在隔壁房间的凌杏人也是一样,我猜测凌杏人可能在六点左右带着耳机,所以她才没有听到任何可疑声音,她也没有听到死者离开的声音,单纯认为死者一直在家。死者死亡后,有人在半夜,趁所有人都在熟睡的时候将尸体偷偷送回郭春雅的房间,而且布置了一个第一现场的假象。”
省里的一位资深法医摇摇头,将众人心头的一点希望摇灭,“我们也想到过,但是鉴定现场血迹的结论来看,我可以打保票是第一现场,血滴的形状,大小,轨迹等等都符合,不存在后来伪造,除非那个人能操纵已经死亡的死者重复一遍自残过程。”
“那么推测的自残过程是怎样的呢?”王材仍然觉得自己的推论是有道理的。
“这其中牵扯到另一个巨大疑点,死者应该先是将自己的嘴能够到的四肢部分全都啃咬吃掉,从现场来看,当时她是站在屋子的正中。然后她带着浑身的血迹去抽屉里翻出一把剪刀和小刀,又回到原来的位置,将自己的四肢和身体分离以方便食用,直到死亡为止。”
王材和老刘的脸色白的像纸,刘语干呕一声,冲出会议室,然后传来一阵可怕的呕吐声,这小伙子甚至忍不到卫生间,在门口的痰盂里解决了,听得屋里的人也感到胃里有东西不停的往上拱,一个资深的老警察对面无表情的法医拱拱手,求饶似地说,“各位,别说了,别说了。下次有这种情节先打个招呼,我年纪大了受不住,要是当场尿裤子以后可就都没脸见人了。”
“疑点是什么?是死者当时的行为太离谱?但是那是在迷幻药的作用下,不能按照常理推测。”
“老刘,首先我们现在还无法证实死者真的服用过迷幻药,其次,疑点并非精神上的。我说过死者是先将自己能吃到的地方都吃光了才去找工具切割自己的肢体的,也就是说在她找东西和使用剪刀的时候,她的双臂和双手的正面几乎只剩下骨头了,没有多少肌肉,甚至连筋都断了,她是如何继续使用双手的呢?我还不知道有迷幻药能做到这种程度。”
这次连几个入行五六年以上的都冲出去陪刘语了,王材不是不想,是他腿软不能动,脑子里有一个挥舞白骨四肢在屋子里翻动抽屉的女孩。反胃的感觉被一股强大的恐惧击败,他脑子里忽然又回想起凌杏人的另一句话,“……那样的残杀,根本不是人类所为,还有什么其它是不可能的呢?”
不是人类的残杀和自食其果?这其中是什么关系?
老刘刚想再说什么,忽然一个人猛然推开会议室的门冲了进来,嘴里骂骂咧咧的。会议室里恐惧的气氛被打散,大家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却发现是应该正在凌杏人老家查案的张春发,他显然是和人发生了冲突,两只眼睛密布血丝,瞪得几乎要脱离眼眶,而且鼻青脸肿。
众人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被袭击的同事身上,几位法医也围上来察看张春发的伤势,吓得他摆着手连连后退。老刘关切地问,“你不是去金城了吗?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张春发暴跳如雷地说,“那些老农简直是疯了,我今天早上还没等进村子就被三十多个人给打了出来,还说什么要是敢动凌杏人就让我全家都死光。我去和金城公安局要求协助调查,他们竟然派人把我给送回来了!还说不要再去管凌家的事情。全都是疯子,疯子!”
老刘感觉好像是有人在他头上敲了一棒,这种效果不像是一个普通的会做戏的女孩子能达到的,倒像是他当年冒着生命危险去逮捕一个大人物的儿子时情景的重现,这凌杏人背后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张春发几乎是赌气似地一个劲劝说老刘现在就逮捕凌杏人,老刘为难的摇摇头,法医的结果出来后,他觉得更难抓到凌杏人的把柄了。
偏偏就在会议室里乱成一锅粥的时候,老刘放在桌子上面当手表的手机震动起来,在桌子上嗡嗡的转圈。老刘拿起来一看,是在师大住校的女儿寝室的电话号码,他没有接听,现在是工作时间,这小丫头又想闹什么?
他安慰气急败坏的张春发,表示自己会和金城公安局长联络要求协助,他们是老同学,对方一定会给这个面子。正在这时,内线电话响了,他接起来,留在办公室里的同事焦急的声音传来,“老刘,快给小静打电话,好像出大事了。”
老刘急忙拿起手机回拨女儿的寝室,几乎刚开始振铃刘静就拿起电话,哭喊着说,“爸爸,爸爸,快来啊。冰冰死了,冰冰死了,好可怕,好可怕,寝室里到处都是血,她在吃自己的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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