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材转动僵硬的脖子,四处张望,他现在正在凌杏人的房间里,就躺在她的床上。床上?王材惊讶地往旁边望去,凌杏人就躺在他身边,两个人的距离不超过5厘米。王材活像被电到一样,手忙脚乱地爬下床,腿脚发软站不起来到在地上。屋子里的其他人都没有动,安静地看着他的动作,空气中有一个声音传来,“狐祖,我先回去了,有事请随时来找我们。”
“嘿嘿,多谢,请替我向你家大人问好,听说十殿阎罗中的转轮王近期将升入地藏王菩萨麾下,这位子改由你家大人来填吧?我的贺礼可都准备好了。”老妇人的声音是从白影那里发出来的。
“多谢,多谢,我会转告大人的。”声音渐渐远去。
空气中有另一个老翁的声音,“胡大姐,不打扰你的家务事,我们几个继续去巡逻了。”白影向窗口方向点点头,“大家打起精神,千万不能再死人了。”虽然屋子里看起来没有变化,但王材感到空气中强烈的压迫感一瞬间消失不少。
王材呆呆地坐在地上,脑子里浑浑噩噩。他只记得自己下午回家,往客厅里走,然后的记忆就是自己到在沙发上的景象,一只白色的手。他胸口一滞,急忙去看凌杏人,发现她虽然面色苍白,但胸口规律地一起一伏,他松了口气。这时他感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是什么他还不清楚。低头去看,他竟然只穿着短裤,浑身上下缠满绷带,他抬起头问房间里的三个人,“出了什么事?”
“我还要问你呢。”于树冷冷地说。
“我不知道。”王材真的什么都想不起,他现在只想在房间里唯一的女性醒来之前先把自己的衣服找出来穿上。
“算了,他肯定是被什么给控制了,所以什么都不记得。”白影开口。
“那可怎么办?仍然没有线索。”于树皱眉。
王材一面努力活动发麻的双腿站起来,一面满怀希望地问白影,“您是老太太吧?您应该知道吧?”
“哈哈~~~~,我?你以为我是什么?”狐狸在大笑。
“神仙。”王材本想说狐狸精,但还是找了个更好听的词。
“神仙?猜对了,不过你以为神仙就都是无所不知吗?很可惜,我们知道世间的规律,甚至可以参悟人原本的命运,但是我们也无法掌握意外,这些意外是人制造的,一个人走错一步路会影响到很多人的命运。现在发生的事情就是意外,很多人的命运脱轨了,我们现在接触到的应该是末梢,只能去一点点往上查。”
“我……我是不是伤害了凌小姐?”王材开始感觉到怪异,那是种很难解释的感觉,今天上午凌杏人这个名字在他心里还是一块耀眼的宝石,想起来就让他激动,但是现在他心里丝毫不起波澜,和想起霍律师于树他们差不多。
他甚至奇怪自己以前为何对凌杏人有那种奇特的好感和遐想。
其他人不觉得什么,白狐看出王材态度有古怪,她暗自叹了口气。再看看仍然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前任妹妹,现在的曾孙女,只希望这丫头多少能保有一点之前的记忆,王材不追她,她来追王材也是一样,再不然只要脾气别那么坏也可以。可是她的希望很快破灭了,王材问完话不出几秒钟,仍然躺在床上的凌杏人冷漠地说,“你知道就好!快点给我拎着东西滚出去!”声音里有着纯粹的厌恶,连鬼婴都听出不同,沮丧地在于树腿边蜷成一团。
王材脸一红,他的确从来没有帮上什么忙,还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利用控制来伤害凌杏人。他不明白自己以前为什么没想到这一点,那么努力地想要留在凌杏人身边,他现在无暇去回忆当时的心情,努力站起来,扶着东西走出去到客厅的行李里去找衣服穿。霍律师想要说什么,看了白狐一眼之后没有吭声。屋门关上后,躺在床上的凌杏人翻身坐起,摸着仍然有些淤青的脖子,一脸厌恶地说,“你们怎么把个男人放在我床上?还没穿衣服,恶心死了。”
白狐嘿嘿干笑着说,“没关系,迟早都是夫妻的嘛。”
凌杏人皱着眉头仔细回想自己最近发了什么疯,她从小就知道自己不能和全家人一起‘离开’是因为有个男人存在,她痛恨这个男人,痛恨这段并非她所愿的情缘。当祖奶奶告诉她那天到她家的那个傻警察就是她命中注定的男人时,她恨不得去杀了王材。为什么她要服从一段安排好的感情?即使那段感情是前世的她要求的。她是凌杏人,她不记得任何关于自己前世的事情,为什么要因为‘她’曾经爱过一个男人,自己就不得不去相爱结婚。但是她还是不知不觉改变了,她曾经真的对那个没用的男人动了心,想起来简直愚蠢透顶,令她羞愧。现在那种暧昧的感觉已经完全消失,她的内心恢复一片冰冷,她坚定地说,“我不要嫁人!祖奶奶,准我现在离开吧。”
“你……,不行。你还有情债没还清呢。”白狐有点想抓狂,她不能告诉凌杏人情缘已经没有了,现在只能继续用这个做借口。如果不尽力把他们撮合成了再让凌杏人‘升天’,等凌杏人前世的记忆回来了肯定会吵着说她这做姐姐的不帮忙。可是现在明明是应‘她’的要求帮她,她还不领情,天天吵着不要这段情缘,完全不记得当初是谁死活非要和那个傻小子在人间完完美美再爱一次。白狐头很大,大尾巴烦躁不安地甩来甩去。凌杏人撅起小嘴,虽然不满,但是也不敢违抗祖奶奶的意思,在心里诅咒王材最好快点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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