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布揭开后,我发现这柜子肯定不是老古董,最起码连明清的家具都算不上,做工粗糙,结构也很简单,两边各开一个门,间镶嵌了个穿衣镜,土头土脑的毫不起眼,不由心下直犯嘀咕,可别收错了东西,老黄回来可要赔钱了。
那送货的人看我眼光很怀疑,笑笑说道:“别看做的不咋样,老黄要的是这木料,你摸摸,不知道是啥子材料,但绝对是好木头,只能说那木工是个笨蛋,糟蹋了材料。”
我不相信的用手一摸,触手冰凉,莫非是名贵的紫檀?闻一闻却没有香味,反倒是一种很奇怪的味道,凉飕飕的呛鼻子,我对家具还不在行,也很少见老黄收这玩意,但这柜子的木料确实不错,我一个外行都看的出是好木头,于是爽快的就给来人打收条。
送走那人后,天快黑了,老黄叔侄俩还没回来,我也不着急,就算赶不回来,我干脆住店里看门吧,又不是没住过,瞅瞅到点关门了,我出去吃个饭就匆匆赶了回来。
旧衣柜立在那儿,和屋子其他的摆设一点都不协调,我索性把包着的破布都给扯掉,把间镶嵌的镜子随便擦了擦,估计这镜子有年头了,四角都变的不透明了,间还有点变形。
好久没有照过这么的镜子,我不由自主的站镜子跟前整整衣服,忽然觉得有点头晕,镜子里似乎有俩人影,我吓了一跳,过去拉开电灯,又在镜子前转了一个圈,却是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松口气。
把门反锁好,我鬼使神差的又跑去镜子前,做了几个当年最流行的革命造型,不由洋洋得意,我想起了当年那热血澎湃的岁月,高音喇叭、字报、拼命喊出来的口号、绿军装的海洋……
屋里的电灯闪了一下,将我从回忆里拉回来,门缝里也有丝丝凉风吹进来,看来今年这冬天又要来早了,唉,我叹口气,也不知道魏胖这厮啥时候回来,我还真有点想他了。
我把双手从口袋里掏出来,叉在腰上,歪着头看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我也歪着头,我把手放进裤子口袋,眯眼奸笑了一声,镜子里的我也眯眼露出奸笑的表情,嘿嘿,想不到我笑起来还蛮好看的,都快赶上港台明星了,只是这发型?有点乱,我把手从裤子口袋掏出来,离近镜子轻轻梳理自己的头发。
吓了一跳!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镜子里的自己竟然没有把手放在头上,而是仍然放在裤子口袋里,我操!这他娘怎么回事儿?我赶忙把放在头发上的手拿下来,再看镜子的我,插在裤子口袋的手也立刻取了出来,不过却是背在了身后,还是和我的动作不一样!
赶忙看镜子里人的模样,绝对是我自己的脸!
我的脑袋轰的一下就蒙了,忙不迭的后退几步,离那镜子远远的,心怦怦直跳,誓全都是冷汗,这到底怎么回事儿?这不合科学规律啊?
正想一步跳开,就见镜子里又出现个人,离我很近,就在我身后两三步远,穿着件黑衣服,是民国旧军阀爱穿的披风,一面黑色一面红色的那种,高领子快遮住整个脸,看不清楚模样,但手里似乎拿有武器,快步走上来,斜斜的刺向镜子里的我,这一幕太过诡异,我狂叫一声,猛然回头向身后看去。
身后空无一人,啥也没樱
我害怕极了,这操蛋的衣柜绝对不简单,我冒冒失失的把它搬进我的店里,搞不好就要引火烧身。
四周一片安静,啥声响也没有,衣柜里更没有骇人的鬼怪扑出来,我僵硬的站了一会儿,不由暗想是不是自己今天生意太闲,瞌睡的眼花看到幻觉了?或者是因为我总是怀疑老黄对我不安好心,俗话说疑心生暗鬼,这才没来由的看到这一幕场景?
这世界是没有鬼怪的!人死如灯灭,我安慰了自己一会,定定神,洗脚睡觉,心里发誓再也不去照那个该死的镜子了。更何况我还有七星阴人,师傅说这玩意百邪不侵,戴在身上足以震慑邪祟。
我赶忙翻出那金人握在誓里,把那淘沙令也取出来戴在脖子上,电灯却是不敢拉灭了,心跳的一直厉害,镜的自己居然有不一致的动作,这他妈还叫镜子吗?那如果不是自己,又会是谁?还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还有个穿黑衣的家伙手里拿的什么武器,我压根没看清楚,象是刀又象是棍子,长长的一截……朦胧,我渐渐的瞌睡了。
……嘈杂的高音喇叭突然响了起来,我身穿绿军装,扎着武装带,周围密密麻麻都是和我一样的年轻人,个个义愤填膺的注视前面广场,广场间有三个死尸的骸骨,在他们周围还堆有不少乱七八糟的杂物,一个红卫兵将高喊革命口号:“毁灭四旧!……”
此起彼伏的口号声喊了很久,我的嗓子都有点哑了,就听见人群有人喊一声:“革命现在开始!”
话音刚落,雨点般的石块向广场间的三具骷髅飞过去,随着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七零八落,一片狼藉。
这一幕场景我已经麻木了,只是奇怪我似乎没有置身过这个会,心里有点空荡荡的落不到实处。
又听见一声令下,烈焰腾起,广场一片火海,烈焰“啪啪”炸响,似乎有人在呻吟,又像是还没有死透的反抗,而烟灰就四散飘落,纷纷扬扬,连空气都开始散发出刺鼻的气味,我有点惊醒,突然想到我很有可能是在做梦,正心慌时一声炸雷,雨倾盆而下……
我突然醒了,睁开眼就看到窗户外边的路灯,糟糕,谁把我电灯给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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