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红帐子里头布置的还算规矩,就拉着魏胖出来,让他吃饱饭守好汪倩的红帐篷,自己单独一个径自去寻那张铁嘴。
汪支书刚好进门,见我俩出来,忙不迭的迎上来说道:“咋样?还有没有救?”
我点点头说道:“有救,汪同志是毒了,只是这毒比较奇怪,我需要找些药来,对了,那个张铁嘴哪去了?”
汪支书说道:“有救就好,真不愧是北京来的同志!张铁嘴刚才看见他往村口的池塘跑去了,我没找着这才回来。”
我赶紧嘱咐汪支书陪着魏胖等我回来,把五四手枪掖进裤兜,撒丫子奔村口道就下去了。
这时候正是黄昏七点多,天很阴却没有下雨,越往村口走,天越阴沉,远远看见一个脏水池子,上面雾气腾腾的。
下过雨,本来就是泥泞道,我有点犯嘀咕那张铁嘴跑这里来干嘛?难道这神棍知道这里有僵尸肉?
心里一分神,脚下踩了个水坑直打滑,一个趔趄差点趴地上,突然有人伸手拉了我一把,我回过神来抬头一瞧……
啊!找的就是你!
这人赫然是那赶车的年汉子,已经死了的刘老全,阴沉着脸说道:“咋了?天黑就要回了?你那伙计呢,还坐不坐我的车?”
我强忍着头皮发麻说道:“坐,怎么不坐,老兄的车坐着最安全了。”一翻身我就上了车。
坐在车上我把脖子里挂的七星铜人还有淘沙令都往上提了提,挡住咽喉,因为我潜意识里觉得这种僵尸最喜欢捏人脖子,蒲老头说过七星铜人可以辟邪,应该有用。
啊呀不对,这很可能是幻觉,万一是直奔水底去的,那我岂不是活活一个自杀?可是万一不是幻觉,真是刘老全的僵尸作祟,僵尸肉难得送上门来,就这么跳下车跑路,上哪再找这好机会呢?
想了又想,终于打定主意跳车逃跑,因为没听说僵尸会说话的,那这百分百是幻觉了!
就在我患得患失之际,一不留神,车轮子咯噔一声轧上一人,这人脏糊糊的长头发打着绺儿,最醒目的就是那两颗翻露在外的黄板牙——这不是那张铁嘴吗?车轮子正正轧上他被魏胖踹伤的腿,顿时醒了,呼天喝地的叫嚷起来。
天黑了,四下里细雨迷蒙,凉风吹过野草,鬼影也没一个,张铁嘴哭喊了一会,抬头看着我和赶车的汉子,眼神惊恐至极。
我瞪着眼珠子问他:“你在这里干什么?”一边朝他使眼色别做声。
张铁嘴全身发抖,胆子都快吓破了,哆嗦着说:“哥,救命啊,你下车拉弟一把吧!”
我看他装疯卖傻,也不知道瞧见我眼色没有,指着他骂道:“滚你妈蛋,我整死你啊!你等着!”说完就抬腿下车。
张铁嘴看来明白我的意思,掉头爬起来往村子里头跑,我撒丫子就追,看看那驴车没影儿了,我咽了口唾沫,心想这地方决不能再呆了,便加紧了脚程往村里跑去。
跑了不远,总觉后头有人,猛回头一看,那赶车的年汉子已经变成个黑炭般的干瘪僵尸,一蹦一蹦的尾随过来。
我心想事不妙,这百十斤难道今天要交代到这儿?
我取出手枪拿在手上,心想老子这可不是在墓里,枪还是敢开的,蒲老头也说过,管它什么僵尸血尸,一把火照样烧它个场光地净,不怕!再说那幻觉已经消失了,现在看见了刘老全的本来面目,那更加没啥可怕了!
看那僵尸离的近了,我脚下一个绊子就把它撂地上了,不由分说,手枪塞进它嘴里死命抠扳机,把子弹全打了进去。
站起身呸了一口,什么玩意儿!现代枪弹下还敢追老子,看我不剥你的皮,拆你的骨,割你的肉!
张铁嘴不知道打哪儿窜出来,在我面前一翘拇指赞道:“很好,很强!”
我顿时哭笑不得,这厮倒是会挑时候来拍马屁!
看看四周,阴云密布,雨点已经开始飘洒,我不敢再迟疑,懒得理那神棍,取出刀蹲下来就割肉,而张铁嘴就蹲旁边看我忙乎,一点也不害怕地上这个干枯黝黑的僵尸,等我割完,这子居然也取出把刀,飞快的割了一块揣进怀里,愈发让我确信,这黄板牙压根不是什么神棍,倒象是一个同校
不过张铁嘴割的是脸颊上的肉,看来比我的选的好,僵尸给他割了几刀后,竟然很快就萎缩,给雨水一冲,地上剩下一堆黑糊糊烂泥样的渣滓,不是亲眼目睹,谁也不会相信地上原本有一具尸体。
事儿还没完,张铁嘴傻愣愣的看着我,居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起来:“我的同志啊,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组织上的人给盼来了,老夫在这不毛之地苦熬了几十年了!”
我很反感这样,再说也弄不清这人脸上的是雨水还是鼻涕,赶紧后退两步说道:“别,别,老头你别闹,有话你说话,没事你给我扯,别耽误了我要紧事儿!谁跟你一个组织了?说不清楚心我揍你!”
张铁嘴脸色一变:“辈你真没礼貌,看你动手割肉的手法,就知道乃是淘沙夫子门下,谅你也不知老夫是何许人,否则怎敢口出狂言,老夫可是专门救尔等性命的……”
我心焦躁异常,急于回去救汪倩的性命,再说还下着雨,万一淋个肺炎,剩下把钱可没法花了,于是破口对张铁嘴骂道:“去你爷的,当年我们破四旧时怎没把你这骗钱的老神棍给办了,现在冒出来装尾巴狼,我告诉你赶紧给我扯蛋,别搁这儿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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