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亮目瞪口呆了:“不是幻象?”
我笑了笑,揉了揉他汗气蒸腾的肩膀,安抚道:“这个不是幻象。不过,我不相信这是胡柳故意留给你的。你需要分清楚什么是幻象,什么是真实。”
董亮接过日记本,手抖抖颤颤的打开硬壳封面。我看到了那首诗,娟秀的字体,整齐的排列: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我虽在地上捡到这个笔记本,但是没有打开看过里面的内容。这回我仔细看了看。诗的最后是一个破折号,破折号后面写着“记于二零零八年农历七月十四。”
我知道,农历七月十四时胡柳死后的第七天。也是民间传说中鬼门关关上的日子,更是传说中的人死后七天的回魂之夜。
不过,我怀疑的是日记本本身的问题。我怀疑这个日记本只是某个人的恶剧作。而不是董亮所说的那样——是胡柳的灵魂留给她的隐秘信息。
“既然你也承认这个日记本不是我的幻象,那你看看,这上面的字,你看看,这些字都是胡柳生前的笔迹,不,应该说是她死后的笔迹。我认识她的笔迹,就像知道我自己掌心的纹一样。你再靠近一点看看。”董亮顿时有些兴奋,也有些紧张。他使出了吃奶的劲抓住我的胳膊,把我往他面前拉。我胳膊的骨头都被他捏痛了。
我只好听他的靠过去看那些字。可是,我又不熟悉胡柳的字到底是什么样,看了也是白看。但是为了不逆董亮的意,我假装眯起眼睛细细的察看,似乎真要从哪一笔哪一划中找到蛛丝马迹。
董亮指着诗中的一个“见”字,认真的分析道:“你看,这个见字。胡柳的写法跟别人不同,她在最后一笔没有钩,看起来就只有一竖一横。对了,你看你看,这个绝字也是这样,最后没有一钩的。”
我认真看了董亮指出的“见”字和“绝”字,确实像他说的那样,最后的一钩都被写字的人省略了。但是我想,如果那个恶剧作的人是有心的话,模仿别人的字迹也不是难事。当看到董亮那张激动的脸时,我却不想把我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他太相信自己的辨认能力了,也可能是他认为自己太熟悉胡柳了。如果是我,自己写的字都不一定能确认就是自己写的。
我叹了口气,说:“那又怎样?”
董亮诡异的一笑,以为我这就是同意他的观点了。“我之前没法发现,这后面还夹了一张纸条呢。也是胡柳留下的。”
“纸条?”我已经被他弄得云里雾里了,“什么纸条?”
胡柳回来了!(4)
“嘿嘿……”董亮诡异的笑了,他翻过诗那页,在日记本的后面继续寻找。
“别这么诡异好不好?到底是什么纸条?”我焦急的问道。
“呶,就是这张了。你看。”他的手指突然停住,从日记本里抽出一张普通名片大小的纸条递给我。纸张跟董亮手里的笔记本一个颜色,应该是从日记本里随便撕下的一块。
我接过他的纸条,上下翻看,感觉莫名其妙。
“我告诉你,我之前也没有发现这个纸条,还以为这个日记本里就有一首诗呢。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翻到了后面,才发现这里居然还夹了一张我之前没有发现的纸条。”董亮的眼睛里露出兴奋的光芒。
“这张纸条有什么特别吗?我看就是普普通通的纸张嘛。”我狐疑的看着董亮,不理解他的兴奋从何而来。
“你再看看!”他仍旧兴奋不已。
我一手捏住纸条的一角,像个考古学家似的看了正面又看反面,反复三四遍。这张纸条确实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当成从日记本里撕下来的时候就不够细心,右边撕得不整齐,歪歪扭扭的像锯齿。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日记本的纸张不错,即使撕得不够匀称,但是很少毛边。
“我看了,没有什么特别啊。”我将纸条横放在掌心,对董亮说道。此时寝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窗外的知了还在聒噪不已,令人心烦意乱。我实在没有耐心跟他讨论一张普普通通的纸张有什么非常之处。
也许是董亮看出了我的不耐烦,皱眉解释道:“这是胡柳生前,不不,这是胡柳死后留给我的纸条。”
我苦笑道:“董亮,你是不是又犯晕了?既然胡柳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会给你这张纸条?再说了,她给你这样的纸条有什么用?”
董亮瞪大了眼睛,拉长了脸对我说:“怎么没有用呢?你怎么说它没有用呢?她留下这张纸条,就是要我今天晚上到湖边去啊。”
“要你今天晚上到湖边去?”我伸手探了探董亮的额头,说,“她什么时候要你到湖边去?去干什么?”董亮的额头有些显冷,但是在这种天气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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