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的?”加里问道。
华伦无言以对,他不过是说说而已,大家都清楚。
“你说得对,加里,”伯尔顿接过话茬,“华伦什么也不知道。”
“嗯,”佩恩说,“我们向指挥要一份杜松子酒,我们挣来的,我们看他说什么。”
“我劝你什么都别做,”加里回答。
“为什么?”佩恩和格里珀喊道。
“因为指挥官会拒绝你们。你们早在上船的时候就知道船上的规矩,那会儿该想到这点。”
“何况,”伯尔顿回答,他自愿站在加里一边,因为他的性格讨他喜欢,“理查德·山敦也不是船上的主人,他、你、我们一样服从一切。”
“服从谁呢?”佩恩问道。
“服从船长。”
“啊!总是这倒霉的船长!”佩恩喊道。“你们难道没有看到在这些冰床上不再有船长,有的只是小酒馆?这是一种彬彬有礼地拒绝我们有权要求的东西的方式。”
“但是你错了,有一个船长,”伯尔顿说,“我们不久就会看到他的,我拿我两个月的薪水打赌。”
“好极了,”佩恩说,“出来一个我愿意当面讲两句话的人!”
“谁在说船长?”一个新的插话者说。
这是水手克里夫顿,他相当迷信,又嫉妒。
“有什么关于船长的新鲜事儿吗?”他问道。
“没有,”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他。
“唉呀,我料想他会在某一个早晨出现在他的舱里,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来的,从哪儿来的。”
“好了!”伯尔顿回答,“你又在幻想,克里夫顿,好像这家伙是苏格兰高地上奔跑的小妖精或小精灵似的!”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伯尔顿,这不能让我改变主意,每天经过船舱的时候,我都透过锁孔望一眼,总有一天我会来告诉你们船长是什么模样,他是怎么来的。”
“噢,见鬼!”佩恩说,“他的来路跟所有的人一样,你的船长。要是这是个想把我们带到我们不高兴去的地方的家伙,大家就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了。”
“好!”伯尔顿说,“佩恩都不知道他,就想跟他吵架了!”
“谁不知道他?”克里夫顿反驳道,他摆出一副万事通的样子,“他知不知道,还有待核实!”
“你想说什么?”格里珀问道。
“我明白。”
“可是我们不明白你!”
“唉呀,难道佩恩没跟他有过不愉快的事吗?”
“跟船长?”
“是的,跟狗船长,因为这恰恰是一回事。”
水手们互相看了看,不太敢答话。
“狗也好,人也好,”佩恩嘀咕着,“我跟你们说,这头牲畜总有一天会成气候的。”
“看看,克里夫顿,”伯尔顿严肃地问道,“你就像约翰逊开玩笑说的话,把这条狗当成了真正的船长?”
“当然,”克里夫顿自信地说,“要是你们像我一样观察,你们就会注意到这头牲畜的举止不同寻常。”
“哪些举止?快点,说说!”
“难道你们没看到它带着威严的神态在艉楼上走来走去的样子,它望着船帆,就好像它在值班一样?”
“这是真的,”格里珀说,“我甚至有一天晚上确实看到它把爪子搁在轮舵上。”
“不可能!”伯尔顿说。
“现在,”克里夫顿又说,“难道夜里他没有离开船走到冰原上,既不怕熊,也不怕冷吗?”
“这也是真的,”伯尔顿说。
“人们看到这头畜牲像一条忠实的狗那样呆在人旁边,在厨房转来转去,厨师斯特朗给指挥官送好吃的食物的时候,它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了吗?难道你们没有听到,夜里,当船走了两三海里的时候,它嚎叫得令你们脊梁发冷,而这在这样的气温下是不大容易感受到的?最后,你们看到过这条狗吃东西吗?它一点不吃人吃的东西,狗食从未动过,除非有一只手在船上秘密地喂养它,我有权力说这头畜牲不靠食物生存,因此,假如这不神奇的话,我就是头畜牲。”
“说真的,”木匠贝尔回答,他已经听了克里夫顿的所有争论,“说真的,这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其他的水手一言不发。
“总之,”伯尔顿问,“‘前进’号到底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我一无所知,”贝尔回答,“到时候理查德·山敦就会得到另外的指示。”
“但是谁给指示?”
“谁给指示?”
“对,怎么指示?”伯尔顿说,他显得很急切。
“快点,贝尔,说说!”其他水手又说。
“谁给指示?怎么指示?哦!我一点儿也不知道,”木匠反驳道,他显得有点难为情。
“啊,是狗船长!”克里夫顿喊道。“他已经写了第一次,也同样会写第二次。哦!我要是知道这头畜牲知道的一半,我就不愧为海军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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