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时候人们看到两条捕鲸船飞快地向南驶去,还看到一头白熊,人们开了几枪向它致意,但是没有明显收效。船长知道在这种时刻真是一寸光阴一寸金,因而不允许追击这只野兽。
星期三早晨,经过了摄政海峡的末端,紧接着西海岸岬角的是一片深深的弯弯曲曲的陆地。医生察看了地图,认出了索莫塞特房屋岬角或愤怒角。
“对了,”他对他通常的谈话对象说,“这就是1815年派到这些海域的第一条英国船失事的地方,巴利那时正在进行第三次极地航海,‘愤怒’号在第二次冬季停泊时饱受摧残,船员们只好丢下它,乘备用船‘赫克拉’号返回英国。”
“显然有第二条船是有好处的,”约翰逊回答说,“这是极地航海者不该忽略的谨慎措施,但是哈特拉斯船长可不是能容纳这样一个同伴的人!”
“您觉得他不谨慎吗,约翰逊?”医生问。
“我?我什么也觉不出来,克劳伯尼先生,好了,看看岸上这些木桩,它们还支着已经腐烂一半的破破烂烂的帐篷呢。”
“是的,约翰逊,巴利就是在这儿卸下了他船上的所有货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造的屋顶的材料是经‘愤怒’号上流行的手工改造过的第二层方帆。”
“自1825年以来这该有了很大变化。”
“但变化不大,约翰逊。1829年,约翰·罗斯发现他的船员住在如此不坚固的房屋里安然无恙。1851年,当阿尔伯特王子派人到那里探险的时候,这座房屋还在,肯尼迪船长让人修了修,这件事发生在九年之前。我们去拜访一下肯定很有意思,但哈特拉斯不会愿意停下来的!”
“他无疑是有道理的,克劳伯尼先生,如果在英国时间就是金钱的话,在这里,时间就是救世主,哪怕迟一天,甚至一个小时,就会让整个航行前功尽弃。还是让他照他的想法做吧。”
6月1日星期四那天,叫做克莱斯韦尔的海湾被“前进”号切对角线而过;自愤怒岬角,海岸向北升至高达300英尺的悬岩,向南则有下降的趋势;几座积雪的山峰映入眼帘的是轮廓清晰的平板,其余的山峰则显得奇形怪状,在雾中像是尖尖的金字塔。
这天的天气变得温和起来,但是能见度变低了;陆地看不到了;温度升至0℃;几只松鸡飞来飞去,成群的野鹅向北飞去;船员们脱掉了一些衣服,在极地可以感受到夏季的影响。
傍晚,“前进”号在离岸四分之一海里、12英文深的地方绕过了加里角,随后它靠岸行驶,一直到勃兰特福德海湾。在这个纬度上应该有贝洛海峡,约翰·罗斯爵士1828年航海时对此并未产生怀疑;他的地图指示的还是一片连续不断的海岸,他尽可能仔细地标出指出了哪怕一点点本同寻常之处;应该承认,在他航海的那个时代,海峡的入口是被冰山封锁的,无论如何也无法同陆地区别开来。
这个海峡事实上是由肯尼迪船长在1852年4月所做的一次探险活动中发现的;用贝洛中尉的名字为它命名,“名正言顺的献礼,”他说,“献给为我们的航海事业做出重大贡献的‘法国’军官。”
第十六章 磁极
哈特拉斯接近这个海峡的时候,愈发变得焦虑了;毕竟,他的航海的命运就要决定了;至此为止,他所做的已经超过了他的先行者;其中最幸运的要算迈克·克林多克,他用了15个月的时间到达极地海洋的这个地区;但这是微不足道的,甚至可以说一无所获,假如他无法通过贝洛海峡;他无法走回头路,只能被困到来年。
他只愿意一个人仔细地检查海岸;他登上了喜鹊窝,星期六上午在里面呆了数个小时。
船员们完全意识到了船的情况;船上的人沉默了好久;发动机放慢了速度;“前进”号离陆地的距离不能再近了;海岸上耸立着冰山,即使在最炎热的夏季它们也融化不了;必须有一双敏锐的眼睛,才能在它们当中开辟出一条道路来。
哈特拉斯把地图与陆地进行对比。接近中午的时候太阳露了一会儿脸,山敦和沃尔趁机仔细地观察,大声地告诉了哈特拉斯。
所有的人都有半天的时间处于焦虑的状态。忽然,在接近两点钟的时候,从前桅杆上的高处传来了大声的喊话:
“向西行,开足马力!”
船立刻服从了;它将船首转向指定的方向,大海在螺旋桨的推动下泛起了泡沫,“前进”号全速冲到两条骚动的冰河之间。
道路找到了;哈特拉斯下到艉楼之上,冰山引航员再次登上了他的岗位。
“那么,船长,”医生说,“我们还是进到这条著名的海峡?”
“是的,”哈特拉斯压低了声音回答,“但并非进去了就完事大吉,还得出来。”
话音刚落,他就回到了他的船舱。
“他说的有理,”医生自言自语,“我们在这儿就像掉进了陷阱一样,没有多少活动的余地,要是还得在这海峡里过冬!……好极了!我们并不是第一个遇到这种危险的人,别人既然能摆脱困境,我们同样能走出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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