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好的主意,哈特拉斯,”医生回答,“您愿意把我带到哪里,我都愿意跟着您;但我们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我们简直不能向前走一步了;我完全赞成回去的计划。”
“这也是您的意思吗,贝尔?”哈特拉斯问。
“是的,船长,”木匠回答。
“好的,”哈特拉斯又说,“我们要休息两天,时间不太长。雪橇得好好修理一下。我想我们应当修建一座雪屋,我们在这里面攒足力气。”
做出了这个决定,三个人开始满腔热情地干了起来;贝尔尽可能谨慎,确保雪屋的牢靠,很快就在峡谷的深处修建了一个相当不错的栖身之处,他们在这里进行了最后的休整。
哈特拉斯无疑费了很大劲才决定中止他的远征。那么多的痛苦和疲惫都白费了!一次无用的远征,以一个人的生命为代价!不带一块煤回到船上!船员们又怎么样?他们在理查德·山敦的煽动下又做出什么事来?但哈特拉斯不能再做思想斗争了。
他所有的力气都花在回去的准备工作上了;修了雪橇,它的载重减少了许多,不到200磅。他们修补了磨破的、撕裂的、浸上雪水、冻得硬梆梆的衣服,旧的、没法用的雪地鞋和鹿皮鞋换上了新的。这些活儿占去了29日一天和30日上午;毕竟,三个旅行者尽量休息,为将来养精蓄锐。
在雪屋和峡谷的冰山上渡过的36小时期间,医生观察了达克,他那奇怪的举止看起来不大自然;它出乎意料地不停地转了很多圈,仿佛这些圈有一个共同的中心;这是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地面的隆起,是各种不同的冰层堆起来造成的;达克围绕着这个点小心地叫着,不耐烦地摇着尾巴,看着他的主人,好像有什么事情要问。
医生想了想,把这种焦虑的状态归结于辛普森尸体的存在,他的同伴们还没有时间把他埋掉。
他决定就在当日主持那个悲伤的仪式。明天早晨只要出现黄昏的光线,他们就出发。
贝尔和医生拿着十字镐向峡谷的底部走去,达克凭着自己聪慧的天性找到了一个放尸体的好地方;必须深埋,免得被熊刨出来。
医生和贝尔开始把上面一层柔软的雪拨掉,然后他们敲击坚硬的冰层;第三镐下去,医生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这个东西敲碎了;他把碎片扒出来,认出了一个玻璃瓶的残片。
贝尔这边发现了一个坚硬的袋子,里面有保存完好的饼干片。
“嗯?”医生说。
“这是怎么回事?”贝尔停下手中的活计口道。
医生叫阿特拉斯,他很快就来了。
达克拼命地叫着,它想用爪子扒进更深的冰层。
“我们可能碰上了藏食物的地方?”医生说。
“可能,”贝尔回答。
“接着干,”哈特拉斯说。
又扒出了一些食物的碎片,一只箱子里装了四分之一的干肉饼。
“要是一个藏食物的地方,”哈特拉斯说,“熊肯定在我们之前来过了。看着吧,这些食物不全了。”
“让人担心的就是这个,”医生回答,“因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贝尔的叫声打断了;后者移开了一大块冰,发现了一条僵硬冰冻的腿,这条腿从冰山的缝隙中露了出来。
“一具尸体!”医生喊道。
“这不是一个藏食物的地方,这是一座坟墓。”
这具尸体扒了出来,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水手,尸体保存得相当完好;他穿着极地的航海服;医生无法说出他是什么时候死去的。
但在这具尸体的旁边,贝尔发现了另一具尸体,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脸上还有临死前的痛苦表情。
“这些尸体不是埋起来的!”医生叫道。“这些不幸的人正如我们所见,他们是猝然死去的!”
“您讲得有道理,克劳伯尼先生,”贝尔回答。
“接着!接着!”哈特拉斯说。
贝尔几乎不敢了,谁知道这个冰丘里会埋葬多少具尸体?
“这些人是险些落到我们头上的事故的牺牲品,”医生说;“他们的雪屋塌下来了。看看他们当中是否有人还有呼吸!”
这个地方很快被清理了一下,贝尔拖出了第三具尸体,一个40岁的男人;他表面看来没有尸体的特征;医生俯身下去,感觉捕捉到了某种活着的症状。
“他活着!他活着!”他喊道。
贝尔和他将这个人抬到雪屋里,而哈特拉斯则一动不动地观察这倒塌的建筑。
医生把这被埋的可怜的人的衣服脱光;他在此人身上没发现任何伤口;他在贝尔的帮助下用醮了酒精的废麻使劲摩擦他,他感到他渐渐活过来了,但这不幸的人处于一种完全的衰竭状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抵在腭上,像冻住了一样。医生在他的衣服口袋里找了一遍。口袋是空的,看来没有文件,他让贝尔为他摩擦,自己去找哈特拉斯。
后者来到雪屋的洞里,把地面仔细地挖了一遍,手里拿着一封烧了一半的信的残片上来了。还可以看到这样的字:
……塔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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