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里,极圈之外的地方,最低温度是多少?”阿尔塔蒙问道。
“的确,”医生回答,“我想我们经历了测到的最寒冷的时代,因为酒精温度计有一天指示的是-58℃。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极地航海者目前确认的最低温度在麦尔维尔岛是-47℃,在费利克斯港是-519℃,在联通港是-56.7℃。”
“是的,”哈特拉斯说,“我们被一个寒冷的冬季阻挡了,这来得真不是时候!”
“你们被阻挡了?”阿尔塔蒙定定地看着船长说。
“在我们西行的航路上,”医生急忙说。
“这样看来,”阿尔塔蒙说,他又捡起了这个话题,“人所能承受的最高温度和最低温度相差大约有100℃?”
“是的,”医生回答,“一只放在户外、免受一切反射的温度计从来不会超过零上57℃,同样,在异常寒冷的时候,它也不会降到-58℃以下。因此,我的朋友们,你们知道我们还是很自在的。”
“可是,”约翰逊说,“如果太阳突然消失了,地球不会陷入异常寒冷的状态吗?”
“太阳不会消失的,”医生回答,“可是,万一他要消失的话,气温不会真的降到我告诉你们的温度之下。”
“这可真奇怪。”
“噢!我知道从前人们认为大气层之外的空间的温度达到几千度;但是经过一个法国科学家傅立叶的实验,应该打消这种念头;他证明如果陆地处于没有任何热量的地区,我们在极点测到的寒冷程度会更加,夜与日之间的温差特别大;因此,我的朋友们,在离此地几百万海里的地方并不比这里更冷。”
“告诉我,医生,”阿尔塔蒙问道,“美洲的气温不比世界上其他地区的气温更低?”
“毫无疑问,但别以此为荣,”医生笑着回答。
“怎么解释这种现象?”
“人们试图解释这种现象,但是结果都不大令人满意;这样,哈雷认为,从前倾斜地与地球相撞的一颗慧星改变了地球自转轴的位置,也就是它的两极的位置;按照他的观点,从前在哈得逊湾的北极,位置向东移动了,原来的北极地区冰冻的时间太久了,仍旧异常寒冷,漫漫的世纪的阳光没能使它温暖起来。”
“您不接受这种理论?”
“一点也不,因为对于美洲东海岸确凿的对于西海岸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西海岸的气温更高。不!应该看到,存在着地球纬度的不同等温线,一切均是这样。”
“您知道,克劳伯尼先生,”约翰逊说,“在我们所处的情况下谈论寒冷是一件好事。”
“有道理,我的老约翰逊,我们称得上是理论的实验援军。这些地区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室,人们可以在低温的条件下做各种有趣的实验,只是,一定要自始至终专心致志和小心翼翼;如果您的身体的某个部位冻上了,立即用雪摩擦,以便恢复血液循环,如果您来到火旁边,留点神,因为您会把手脚都烧了,而您却意识不到,这就需要截肢,尽力不要把我们身上的任何部位留在北极地区。说完这些,我的朋友们,我想我们最好向睡眠请求几小时的休息吧。”
“非常乐意,”医生的同伴们回答。
“谁看管火炉?”
“我,”贝尔回答。
“好,我的朋友,注意不要让火熄灭,因为今天晚上出奇的冷。”
“放心吧,克劳伯尼先生,这一点是确定无疑的,可是,看啊!天空整个像是着火一样。”
“是的,”医生回答,他走近窗户,“美丽无比的北极光!多么壮观的景象!我真是一点也不走神地观看。”
因为,医生总是对这些宇宙现象倾恭不已,而他的同伴们却不大留意,而且,他注意到,它们的出现常常是磁极颤动的前兆,他准备做有关的观测,供《气象书》①之用。
①菲茨·罗伊海军上将时代的书,书里描述所有气象事实。
很快,当贝尔在火炉旁守夜的时候,每个人都躺在自己的卧具上静静地入睡了。
第十章 过冬的乐趣
极地的生活令人悲哀地千篇一律。人完全在变幻无常的天气的控制之下,暴风雨和严寒的到来具有令人绝望的单调乏味。大部分时间不可能出门,只得关在雪屋里。漫长的日月就这样过去了,过冬者们真像是过上了鼹鼠的生活。
第二天,气温下降了几度,空中尽是雪团,吞没了百日的一切光亮。医生看到自己只好死死呆在屋里,双臂交叉,没有任何事情可做,若不是时刻都得疏通堵住的进门的走廊,若不是重新打磨室内的热量弄湿的冰墙,但是雪屋造得非常坚固,雪团在增加了冰墙的厚度的同时,增强了雪屋的抵抗力。
同样货仓也完好无损。所有从船上拿下来的东西都在这些医生称之为“商品的码头”的地方井井有条地堆放起来。但是,尽管这些货仓离雪屋不过60步远,但是,一旦出现了冰碛,就不可能到那里去,必须经常在厨房里保存一定数量的食物,满足日常的需要。
将“珀尔布瓦兹”号上的货物卸下来这个谨慎的措施是非常及时的。船受到一种缓慢的、难以觉察的然而无法抗拒的压力的作用,一点点被压碎,显然这些碎片没有什么用处了。但医生总是希望能拼凑一艘小艇回到英国去!但是着手建造小艇的时刻还没有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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