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雁冰好像挺害羞的,胆子也不大,容易脸红,这让她想起了数月前的司徒灼月,不过司徒灼月那是装的,所以总让他们有种鸡皮疙瘩的扭捏感,而许雁冰的害羞是很低调的,也很自然。
自从他们出现后,尉迟潋夜更安静了,以往在群体里他就是比较安静的那个,只有她和顾维希还有杨殿风三个吵吵闹闹,他总是笑着看他们,很少插嘴,而现在他的话更少了,少得让她觉得很不自在,但在长辈面前她又不好和他说太多,因为伊雪河讨厌尉迟枫易,虽然他没说讨厌尉迟潋夜,不过归根究底他也是尉迟枫易的孩子……
维希啊维希,我第一次这么想念你,你啥时候来啊?虽然你很吵,又不用大脑,但现在真的很需要你这种没有什么用的人啊!快来缓和下我们的气氛吧……伊翎洛衷心祈祷。
伊翎洛的家很大,却无处躲藏,越是想要安静,却越难远离喧嚣和人潮。在这里其实没什么事做,也没有什么地方好玩,所以除了发呆还是发呆。然而发呆也需要一个良好的地点,不被打扰的地点,本以为这么大一座宅子,却没有一个地方是能完全躲开人群。
冬天的风就算吹得再冷冽,一样也感染不了他,他不怕冷,因为原本的体质就对外界的温度不敏感,所以再冷的天气即使在户外也不会害怕感冒,完全可以轻装上阵。忽然怀念夏天那蓝得很有压迫感的天空,天上总是漂浮着厚重的云朵,任风吹散,然后又再次成型。寒冬的天是灰蓝的,空旷的,云不知在何时已散尽,没有找到一丝它们存在过的痕迹,宛如现在的他,空洞无言。
拱形门两旁的山茶花从花开到凋零,凋谢得不如樱花璀璨,却比樱花残忍。整朵纯白的山茶花坠落,它依然开得很灿烂,只是它的生命已经到了终结,在怒放过后黯然叹息。
弯腰拾起一朵山茶,它的香味依然,却没了生命。
许雁冰远远看着一脸淡然地捻起落花的尉迟潋夜,她是个失职的母亲,对儿子一点都不了解,甚至不敢正视他的眼眸,对他的愧疚其实从以前就有,但是她只能选其一,所以她选择了尉迟枫易,而丢下当时年幼的儿子。尉迟枫易对尉迟潋夜的态度是放任,因为他不懂得该怎么做父亲。
发觉到许雁冰在看自己,尉迟潋夜完全没有回望她,只是自觉性地逃开,往别的地方走去,这种逃避他不懂是为什么,或许他同样是没有勇气吧。
低头轻叹,目送他离去的背影,心伤很难补偿,也无从补起,现在他们连陌生人都不如。
“呀,伯母,你怎么自己一个再这里?”反反复复经过思想挣扎到底要不要打电话向顾维希求救的伊翎洛在不知不觉间走到这里,看到的竟然是许雁冰一脸想哭的表情,是谁欺负她?如果是尉迟枫易的话,她也不敢帮她出头了,但如果是尉迟潋夜,她肯定会帮忙教训他,不过那应该没可能吧,尉迟潋夜对自己的父母一直都保持着点到为止的礼貌关系,而且他也不是那种会不顾人感受的人。
许雁冰尴尬地笑笑,目光依然停留在尉迟潋夜离去的那条路上,只是他人已经走远,早已看不见。“翎洛,你和潋夜是不是很熟?”
原来在烦恼亲子关系啊!刚好她也想帮忙解决下这个问题,否则尉迟潋夜这样会让她很无聊。“挺熟的,伯母你是想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吗?”
眼前的小女孩很聪明,许雁冰笑着点点头,脸上浮现一抹感激,及肩的长发拂过她的脸,带着羞涩的笑意,让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妇女”。
伊翎洛再次暗想,到底许雁冰生尉迟潋夜的时候是几岁啊?恐怕还没成年吧?“其实我对他也不算太了解,不过我能确定你的儿子会成为很好的男人。”
听到别人对自己儿子的评价这么高,许雁冰愣了一下,随即漾出一朵很漂亮的笑容,“看来就算我们不在他身边他也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也不能这么说。”伊翎洛看着眼前的女人,怎么她就这么容易满足?不过是一句评价就让她这么开心?“虽然这是我自己的感想,不过我觉得他也是需要你和尉迟伯父的,其实他并不如外表那么淡然,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你其实可以想下,为什么他对所有事情都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呢?”他的思想远比她成熟,但是同样也会想很多,容易把自己困在一个别人进不去的世界里,就连她都没办法把他拉出来。
他们的关系,总是他对她进行救赎,而她没有任何可以帮得上他的地方,他总是在无条件地付出,而她却把这一切当做理所当然地接受。如果她能为他做点什么,哪怕是牺牲,她也会义不容辞。
许雁冰的笑意凝结,如果他是什么都无所谓……意思是不是他早已麻木?这种麻木不会是别人造成的,而是她和尉迟枫易。思及此,许雁冰心里头更难过,“太迟了吧……”
“洛洛!!你怎么不穿我买给你的衣服?”陈子晴看到两人在聊天,没有注意到她们的谈话气氛,一脸难过地跑到伊翎洛身边责怪她。
因陈子晴的打断,伊翎洛根本没有缝隙去听清楚许雁冰说的话,也没办法再和她继续刚才的话题。“呃,妈妈,现在天气那么冷,那些衣服等春天再穿比较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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