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大家最关心的是少校怎么知道艾尔通就是彭·觉斯的。这一点,对于其他旅伴来说,是个谜。少校作了如下解释:
“艾尔通给少校的第一印象就不佳。使少校本能地警觉起来。那些几乎无所谓的小事,例如在维买拉河这位水手长和那铁匠彼此递眼色;艾尔通穿过每座城镇时,总有些迟疑;又如屡次要求把邓肯号调到东海岸来;又如,在他手里的牲口先后死得离奇;还有,他的语言,态度总是含含糊糊,模棱两可。这一切迹象,足以引起一个细心人的怀疑。
然而,要是昨天夜里发生那场惊变,少校也不敢直接断定艾尔通就是匪徒们的头。
少校在那天夜里钻进那片高高的小树丛里之后,偷偷摸到那几个引起他注意的可疑的人影身旁。那些菌类植物发出微弱的光,起到照亮作用。
只见三个人影在察看地上的脚印和马牛蹄印,其中一个,正是黑点站钉马蹄铁的铁匠,“就是他们”,一个人说道。“是的,没错,”另一个人回答,“三叶形马蹄印在这里。”“从维买拉河到这里,一直如此。”“他们的马都死光了,那毒草还真起作用。”“这胃豆草效力大着呢,就是一个骑兵队的马也可以给他报销掉。”
“那三个后来不说话了,”少校又接着叙述,“我向前跟了他们一段路,后来他们又谈起来:‘彭·觉斯真能干,’那铁匠说,‘他把格兰特船长的故事编得天衣无缝,活龙活现,真不愧是个水手!要是这场成功了,我们就发大财了!’‘还是叫他彭·觉斯吧,这名字多响亮呀!’说到这里,这三个坏蛋就离开了胶树林。我回到帐篷,番来覆去地睡不着,心想澳大利亚的流犯并未象地理学家所说的那样都已改邪归正了啊!我说这话,请巴加内尔先生不要见怪!”
少校不说话了。
他的旅伴们在静静地思考着事情的原委。
“啊!好个艾尔通!”爵士的脸气得熬白,“原来把我引到这里,就是要抢劫我,杀害我们啊!”
“没错!”少校作了十分肯定的回答。
“那么说,从维买拉河起,他的同党就在跟踪我们,找机会对我们下手,是不是?”
“是的!”
“那这个可恶的艾尔通,一定不是不列颠尼亚号上的水手了?并且他的服务证书也是盗窃的?”
大家用焦急的眼光望着少校,他们也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
“这笔糊涂帐,我们完全可以理清头绪,”麦克那布斯说,他始终是那么镇定,“我是这样想的,这人的真名字倒是艾尔通。所谓彭·觉斯,是他落草为寇的诨名,并且不可否认,他认识格兰特船长,作过不列颠尼亚号上的水手,否则,他不可能对我们所说的那些细节知道的一清二楚。并且,他的同伙的谈话也可以作为旁证。我们可以肯定:彭·觉斯就是艾尔通,正如艾尔通就是彭·觉斯一样,也就是说,不列颠尼亚号上的水手做了个流犯团伙的头目。”
少校的这番解释,大家异口同声的认为是正确的。“现在,”爵士说,“你还可以解释一下,格兰特船长的部下怎么并且为什么来澳大利亚的吗?”
“怎样来到澳大利亚,我可不知道,”少校回答,“这问题警察当局也不一定知道,至于为什么,更解释不了了。不过,这个谜总有一天会揭开的。”
“难道警察当局连艾尔通和彭·觉斯是一个人也不知道吗?”爵士又问。
“是的!”少校说,“如果当局知道了这个重大事故,就会帮助我们找出线索来。”
“这样看来,”海伦夫人说,“那有伙人混入奥摩尔先生的庄园,一定想作案了?”
“毫无疑问,”少校回答,“他一定想在那爱尔兰人身上下手,正好遇到一个良好机会,他改变了计划,开始打我们的主意。那家伙听到爵士一番原原本本的叙述,又听到船舶失事的消息,正好借此机会发一笔大财。横跨澳大利亚的旅行决定以后,便和我们出发了。就是在维买拉河,他和他的同伙——黑点站的铁匠串通一气,在马蹄铁上作了手脚。从此,他的同伙成了我们甩不掉的尾巴。艾尔通,这个狠心的家伙,用毒草毒死我们的马,我们的牛。最后,看到时机成熟,又骗我们到斯诺威河边,让他手下的无赖来摆布我们。”
麦克那布斯拼凑的事实概括了彭·觉斯的全部历史事实,他的罪行也暴露的差不多了。现在大家都看出那家伙的真面孔:他原来是个胆大包天、穷凶极恶的流犯。他加入旅行队的意图既已被揭穿,爵士不得不保持警惕。好歹,一个揭穿了假面具的人比一个隐藏在内部的奸细,危险性要小些。
情况不说明白还好,一说明必须产生负的影响。当人们在谈论过去所发生的一切时,玛丽小姐却在独自思考着未来。门格尔船长看见她脸色发白,愁容满面,一点笑容也没有,显得十分绝望。他知道此时玛丽小姐在想什么。
“玛丽小姐!玛丽小姐!你怎么哭了?”门格尔连忙叫她。
“我的孩子,好好的哭什么?”海伦夫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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