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特船长的儿女_[法]儒勒·凡尔纳【完结】(1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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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不难理解为什么巴加内尔忽然动了这样强烈的好奇心,那是因为他认出了,或者自以为认出了这两只鸟就是莫滑鸟,属于恐禽类,有些博物学家认为这种鸟早已绝迹了。只有郝支特脱先生和一些旅行家还肯定这种没有翅膀的鸟今天在新西兰还有。他们这次看到这种乌,正好证实了郝支特脱先生和那旅行家的见解。

  巴加内尔追赶的那两只莫滑鸟是和大懒兽、翼手龙同时代的生物的后代。它们的身材足有6米高。这是一种其大无比的驼鸟,但是胆子很小,逃得极快。跑的时候,就是枪弹也不能使它们停下来!大家追击了几分钟后,那两只捉不到的莫滑鸟竟在许多大树后面消失了,猎人白费了许多弹药,白跑了许多路。

  3月1日这天晚上,哥利纳帆一行人终于走出那片“高立”松的森林了,在那座2000米高的伊基兰吉山脚下,他们宿了营。这时,从蒙加那木山到这里已经走了160公里路了,还有50公里就到海岸。门格尔原希望这段路在十天内可以走完,他当时竟没有料到会有这么多困难啊。

  可不是吗,他们沿途走了许多弯路,遇到许多障碍,再加上测算得不准确,这样,实际路程要比估计的多五分之一,并且不幸的是,旅客们走到这山脚下时已经是精疲力尽了。

  还要走两整天才能到达海岸,而现在大家特别需要打起精神,提高警惕,因为又走到土人常到的地区了。因此,大家也顾不上疲劳,第二天太阳一上山,又上路了。

  右边伊基兰吉山给抛在后头了,左边又有1200米高的哈代山挺立在前头,在这两山之间,走路是十分艰苦的。那里有一片平原,绵延十来公里,上面满是熊柳,这种植物的枝条很柔软,人们把它叫作“窒息藤,”真是名副其实。每走一步路,手膀子和腿都被缠住了。这些枝条简直是些长蛇,弯弯曲曲地裹住你的身躯。两天之中,大家都在一边开路,一边前进,一面走,一面和那万头怪“蛇”做斗争,这种缠人的藤蔓十分坚韧,巴加内尔几乎要把它们列入“植虫科”。

  在这片平原上,打猎是不可能的,所以,猎人们原先每日都有成绩,现在却没有用武之地了。携带的粮食快吃光了,又无法补充,水又缺乏,大家越累,嘴就越渴得厉害,又找不到东西止渴。

  这时,哥利纳帆一行真正到了苦不堪言的地步了。自从出发以来,他们还是第一次显得这样狼狈呢。

  他们现在不是在走路,而是一步一步地往前挨,他们仿佛失去了灵魂,只剩下了躯壳,他们失掉了五官的感觉,就只靠着那仅有的求生本能来带领他们前进。最后,他们终于挨到了乐亭尖,总算到达太平洋的海岸了。

  这地方有几个空着的草棚,还看得出这是最近遭受战争破坏的一个村落,还有一些田地,也都荒芜了,到处是劫掠和焚烧的痕迹。就在这里,那不如人愿的命运还安排了一个新的可怕的考验在等待这些不幸的人们。

  他们正在沿着海岸徬徨的时候,忽然,在离海岸1公里的地方出现了一队土人,他们挥舞着武器,向这一行人奔来。哥利纳帆等人已经是在海边上,没有地方可逃了,只好拿出最后的一点力量来和敌人拚一拚,这时候,门格尔忽然叫起来:

  “一只小艇!那里有只小艇!”

  果然,相距不到20步远的地方,有一只独木舟搁在沙滩下,船上还有六把浆。说时迟,那时快,旅客们立刻把那独木舟推进水里,跳上去,划了就逃。门格尔、少校、威尔逊、穆拉地划桨,哥利纳帆掌舵,两个女客、奥比内、罗伯尔都躺在他的身边。

  只消十分钟,独木舟就在海面上走了四分之一海里了。海面是平静的。逃难的人们也都默默无言。

  然而,门格尔不愿离开海岸太远,他打算叫大家沿着海岸划去,但是正在这时候,他手里的桨却突然停下来了。

  原来他看见三只独木舟从乐亭头那里划出来了,很明显,是来追赶他们的。

  “往大海里划!往大海里划!我们宁可沉在波浪里!”他叫着。

  四个桨一齐努力,独木舟又转向海中心去了。有半个钟头光景,逃的船和追的船一直保持着原有的距离。但是,过了不久,他们几个人终于划得精疲力尽,速度慢下来,眼看着后面追来的三只独木舟比他们划得快。现在他们距离后面的船已不到2公里了。因此逃避土人的攻击是绝对不可能的了,土人都带着枪,他们就要开火了。

  这时哥利纳帆在干什么呢?他在艇子尾部站着,向天边东张西望,他还痴想找到一点援助呢。他在期待着什么呢?他还想找到什么呢?他是不是有什么预感呢?

  突然,他的眼睛闪出光来,他伸出手,指着远处的一点。“一条海船!朋友们,那里有只海船!划呀!拚命划呀!”

  四个浆手没有一个转头看那条令人喜出望外的船,因为他们在紧张地划着,一下也不能放松。只有巴加内尔爬起来,拉开望远镜对准那个黑点看了看。

  “果真是一条海船!”他说,“还是一只汽船哩!它开足马力在跑!它对着我们开来啦,快划呀,伙伴们!”

  逃难的人们又加了一把劲,约莫有半个钟头,四只桨把艇子划得飞快,和追来的小船又保持了原有的距离。那只汽船渐渐可以看得见了。它那两根落了帆的桅杆和那大团的黑烟,清清楚楚地看得出,哥利纳帆把舵丢给罗伯尔,抓起地理学家的望远镜,仔细地看着那条船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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