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特船长的儿女_[法]儒勒·凡尔纳【完结】(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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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卡夫常常回头看着罗伯尔。

  这孩子小小年纪,却在马上坐得稳妥坚定,腰部灵活,肩背斜侧,两脚自然下垂,双膝据鞍。塔卡夫看了十分满意,喝起彩来。真的,罗伯尔已经成为第一流好骑手了,值得受他赞赏。“好啊,罗伯尔,”哥利纳帆说,“看塔卡夫的神气是在赞美你哩!他在对你喝彩,我的孩子。”

  “为什么喝彩呀,爵士?”

  “因为你骑马的姿势好。”

  “啊!我骑得踏实罢了。”他听到人家称赞,乐得脸红起来了。

  “最主要的就是骑得踏实,罗伯尔,不过你过份谦虚了,我可以预告,你将来一定能成为一名绝好的运动家。”“好嘛,爷爷要把我造就成一个水手,我却做了运动家,他该怎样说了?”罗伯尔笑着说。

  “做运动家并不妨碍做水手呀,好骑手并不一定都能成为好水手,但是好水手都能变成好骑手。在帆架上骑惯了就能在马上骑得踏实。至于怎样勒马,怎样周游兜转,那都容易,再自然不过了。”

  “我那可怜的父亲啊!”罗伯尔接着说,“啊!您救了他,爵士,他将来要多么感激你呀!”

  “你很爱你的父亲吧,罗伯尔?”

  “是的,爵士,他对姐姐和我都太好了。他一心一意只想到我们!每次旅行回来,凡是他所到的地方,都带回一点纪念品给我们,并且一到家就抚摸着我们,给我们讲很亲切的话。啊!您将来认识他,一定会喜欢他的!玛丽就象他。他说话的声音温柔得很,就象玛丽!一个当水手的,说话那么温柔,奇怪得很,是不是?”

  “是的,奇怪得很,罗伯尔。”

  “我现在还仿佛看见他在我的眼前。”那孩子仿佛在自言自语地说,“慈爱的爸爸啊!好爸爸啊!我小的时候,他把我抱在膝盖上摇我睡觉,他老是哼着一支苏格兰的歌曲,歌曲里是赞美我国的湖泊。我有时还记得起那调子哩,不过模模糊糊地。玛丽也记得。啊!爵士,我们是多么爱他啊!呃!我想一个人越小越爱父亲!”

  “越大就越尊敬父亲,我的孩子。”哥利纳帆回答,他听了从这小心灵里流露出来的几句话,十分感动。

  他们这样谈着的时候,马已经走慢了,改用缓步前进。

  “我们一定找得着我的父亲,是不是?”罗伯尔沉默了一会,又说。

  “是的,一定找得到他。塔卡夫供给了我们寻找的线索,我很信任他。”爵士回答。

  “好个正直的印第安人啊,这个塔卡夫!”这孩子说。

  “的确是的。”

  “还有件事,您晓得吗?爵士?”

  “你先说出来我再回答你。”

  “跟您在一起的人个个都好!海伦夫人,我真是爱他;那少校,态度老是镇定的;那门格尔船长;还有那巴加内尔先生;还有邓肯号上的全体水手,又勇敢,又热心!”

  “是的,我知道,我的孩子。”

  “你可还知道,您是好人中最好的人?”

  “啊!这话从何说起,我还不知道呢!”

  “那么,您应该知道呀,爵士。”他说着,拉着爵士的手放到嘴上吻一吻。

  哥利纳帆轻轻摇摇头。谈话没有再继续下去,因为他们不知不觉地落后了,塔卡夫在前面招手催他们了。我们知道,那时候的时间是宝贵的,应该想到后面的那批人在度日如年啊!

  3人又催马跑起来了。但是不一会儿,他们就明显地看到除桃迦外,其余两匹马都跑不动了。中午,必须让马歇一个钟头,它们实在太累了。大丛的紫苜蓿,被晒枯了,它们不肯吃。

  哥利纳帆心里不安起来了:干燥的气候一直没变,要是再找不到水,后果真不堪设想。塔卡夫一言不发,假使一个印第安人的心也有失望的时候,他也许在想:如果瓜米尼河也干涸了,那时才真叫失望哩!

  他们又出发了,不管好歹,又用马鞭,又用马刺,逼得马不得不上路,不过,只能缓步走着,再快是不可能的。

  塔卡夫本可以跑到前头去,因为桃迦只消几个钟头就能把他送到瓜米尼河岸边。无疑地,他曾想到一点,但是他又想到不能把他的两个旅伴丢在这荒野里。所以,为了不抄在他们的前面,他紧紧勒住桃迦,迫使它把脚步放慢下来。

  要桃迦经常用慢步走是不容易的,它又抵抗,又腾跃,又激烈地嘶叫。所以他的主人不但在用力勒住它,还要用好话安慰它。塔卡夫在和马谈话,桃迦虽然不会回答,至少懂得主人的意思。塔卡夫一定对他的马说了许多理由,所以“商量”了一些时候以后,桃迦终于接受了他的意见,慢步前行了,但是还不免咬着嚼铁,表示不耐烦。

  桃迦了解塔卡夫,塔卡夫也同样了解它。这头聪明的牲口具有高度灵敏的嗅觉,已经感到了空中的湿气,它猛列地吸着这湿气,鼓动着舌,咚咚作响,仿佛是在清凉的泉水里一样。塔卡夫不会看错,离水源已经不远了。

  因而他把桃迦急躁的原因解释给哥利纳帆他们听,鼓励着他们,同时,别外的两匹马不久也懂得桃迦的心理了。大家又作了最后一次努力,在塔卡夫后面奔驰着。快到3点时,一条白茫茫的线出现在地形的凹处。日光照着它在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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