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吗?”他说,指点着当时无狼的那片原野。“是的”塔卡夫回答。他懂了他的旅伴的手势,接着他又说了几句西班牙语,意思是:
“桃迦!好马,快。引着群狼追它去。”
“啊!塔卡夫啊!”哥利纳帆喊。
“快!快!”塔卡夫又说。这里,哥利纳帆感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他向罗伯尔解释说:
“罗伯尔!我的孩子!你晓得吗?!他要为我们牺牲自己!
他要向别处奔去,引狼群追他!”
“塔卡夫啊!朋友!”孩子扑到塔卡夫的脚前大叫,“好朋友,不要离开我们啊!”
“不!他不会离开我们的!”
哥利纳帆转过头来又对塔卡夫说:
“我们一同跑吧。”他一面说,一面指着那两匹惊得紧靠在柱边的马。
“不能,”塔卡夫会意,回答说,“不能。劣马,惊了。桃迦,好马。”
“既然如此,也好!”哥利纳帆说,“不要卡塔夫离开你,罗伯尔,他启发了我应该做的事了!我来骑马!让他留在你身边。”
他一把抓住桃迦的缰绳说:“让我来!”
“不能!”塔卡夫镇定地回答。
“我一定要去!”哥利纳帆夺过缰绳叫着,“让我去!你救这孩子!我把他托付给你,塔卡夫!”
哥利纳帆在激动的情绪中,把英语夹在西班牙语里一块说。但是语言有什么关系呢!在这紧急关头,手势就可表达一切,他们很快就互相了解了。哥利纳帆要去,塔卡夫不肯。两人的争执延长下去,危险一秒一秒地逼近。院后的树桩被狼又抓又咬,快要断了。
哥利纳帆和塔卡夫谁都没有让步的意思。塔卡夫把哥利纳帆拉到院口,指着无狼的那一片原野,用激动的语言使他了解到事不宜迟,骑马诱狼的计策万一不成功,留下的人危险更大;又说只有他懂桃迦的性情,可以利用它矫健迅速的特长来谋求大家的安全。哥利纳帆急糊涂了,硬是不听他的话,非要自己去不可。突然,他被猛烈地推了一下,推到旁边去了。桃迦蹦起来,前蹄悬空,急不可待地一跳就过了火线和一排狼尸,同时一个孩子的声音叫着。
“原谅我,爵士!”
说时迟,那时快,他们二人几乎望不到罗伯尔,他已经扒在马背上,抓住马鬃,消失在黑暗中。
“糊涂的孩子啊!罗伯尔!”哥利纳帆叫着”
但是这叫声,就是在他身边的塔卡夫也听不见。一片骇人的咆哮同时爆发起来了。原来红狼一窝蜂似地涌去追那匹马,全体一致向西跑去,快得如同鬼影一般。
塔卡夫和哥利纳帆赶快追出院子。这时平原又恢复平静了,他们只隐约望见一条黑色的曲线远远地在夜色中移动着。哥利纳帆倒卧在地上,急煞了,绝望了,紧握着两手。他看着塔卡夫,他却在微笑,和平时一样地镇静。
“桃迦,好马!孩子,能干!一定得救!”他不断地说着,点头赞许。
“要是他掉下马来呢?”
“不会掉的!”
即使塔卡夫有这样的信心,那可怜的爵士还是急得要死,直急到天亮。他连自己脱下险也没有感觉到。他要去找罗伯尔。但是塔卡夫不让他去,他说别的马追不上桃迦,桃迦一定会把那群狼远远地丢在后面,而且要找罗伯尔,在黑夜里也寻不着,一定要等到天亮。
早晨四点钟,东方渐渐泛发白了。过了一会儿,天边的浓雾徐徐地染上了淡白的银光。清露洒遍了平原,蒿草在晨风中摆动着。
现在可以去寻找罗伯尔了。
“动身吧!”塔卡夫说。
哥利纳帆一言不语,跳上了罗伯尔原来骑的那匹马。不一会工夫儿,两人就向西驰去,循着他们的旅伴不会离开的直线往回奔。
他们飞快地跑了一个钟头,一面左右找罗伯尔,一面又怕发现他那血淋淋的尸首。哥利纳帆用马刺催着马,几乎把马肚子都刺穿了。最后,他们听到了枪声,有规律地一声接一声,显然是信号枪。
“是他们到了!”哥利纳帆叫起来。
他俩把马催得更快,过了一会儿,他们就和巴加内尔带领的那一小队人马会师了。哥利纳帆不由自主地次叫一声。罗伯尔也在一起,还是活的,活活泼泼的,骑在桃迦的背上,这马见着主人,也欢快地嘶叫起来。
“啊!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爵士喊起来,带着难以形容的慈爱的表情。
他和罗伯尔两人同时跳下马,奔去互相拥抱。然后,塔卡尔又把罗伯尔紧抱在怀里。
“他还活着啊!他还活着啊!”爵士不断地叫。
“是的,我还活着,完全亏了桃迦!”
塔卡夫没有等到罗伯尔说出这句感激的话就跑去谢他的马了。这时他正和马说话,抱着它的颈子吻它,好象那匹骏马的血管里也流着人的血流。
一阵亲热之后,他又转向巴加内尔,指着罗伯尔说:“好汉!”
又用印第安人表示“有勇气”的俗语夸奖罗伯尔,说:“他的马刺从来没有发抖过!”
52书库推荐浏览: [法]儒勒·凡尔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