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香港这个鬼地方,把它留给英国人和中国人。这块地本来就是他们的,对吧。”
“你曾经去过喀麦隆?也许去旅游过?”
“没有。其他地方我哪儿都没去过,除了越南和这里,”索尼又不自然地笑笑,
深吸一口气,继续说,“还有美国密执安州的底特律市。”
“如果孩子是女孩怎么办?”
“女孩?”索尼愣了一下,好像这个念头从未产生过。“见鬼,我不要女孩,
不行。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还是要走,但那就不一样了,明白吗?”
“是啊,我想会不一样。”
“你以为我疯啦。”索尼又使海伦一惊。他喝完可乐,将僵硬的笑脸转过来对
着海伦。
“唉,我想你是有点疯了,去喀麦隆,别逗了!朱丽怎么办?她也准备跟你走?”
“她像你一样认为我疯了。但你至少很诚实。朱丽,她一般不怎么说出来。有
一次她说我‘痴心妄想’。我认为做梦没什么坏处,对吧?”
“没坏处。那么朱丽在哪里?她还在躲藏?还是在干什么事?”
“她跑啦!他妈的,这婊子离开了我!!!我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帮她偷渡
来这儿,把一切都给她。她生病的时候,我还找了一个欠我人情、脾气特好的护士
看护她!她身体一好,就跟我分手!”索尼浑身颤抖,脸好像痛苦得变了形。
“她就那样跟你分手啦?你们没有吵架什么的?她一句话也没留?”
“就那样,一句话没留!”索尼越来越激动。不知道这样下去会出现什么情况,
最好还是不提朱丽,改换话题为好。可谈些什么好呢?
“坚强点。你不是要听我讲在日本发生的事吗?我来向你汇报。”海伦这次来
香港,同时也是来领取本该给她的报酬的余额的,但此时似乎不是提要钱的时候。
索尼一下子抓住了新的话题。
“哇!太好了!走,到楼上我做生意的房间去,你把一切都告诉我。我还应该
付给你钱呢。索尼·伯克还债向来都是守信用的,看到了吧。”
海伦放下心来,跟着索尼上楼。在楼梯上他们正好碰到坎通·比尔迎面下来。
海伦看见他们两人四目相接,一语未发,但比尔瞅着索尼的眼神似乎在飞快地问候
“你好吗”?索尼的回答是在比尔的尼股上轻轻拍了一下。对于男同性恋之间的这
种表情和动作,海伦早已司空见惯,所以也就见怪不怪。
这难道是朱丽溜走的原因?朱丽逃走到底有多少原因呢?朱丽以前知道索尼是
双性恋吗?知道他现在仍然积极地搞双性恋吗?朱丽可能不喜欢充当第三者。她肯
定像只被烫着的猫一样可怜兮兮地逃走了。逃到哪里去了呢?是回澳大利亚啦?也
许是,也许不是。
海伦训练有素的眼睛,只一眼就将索尼房间里的一切尽收眼底。她看到墙上挂
着许多越战物品,贴满了战斗中阵亡和失踪人员的名单布告,还有曾经占满北美每
部电视机屏幕和每份报纸头版的大幅照片。二十年前的战争在索尼房间的墙上依然
栩栩如生。
“你还记得越战吗?在那个年代,伙计!我那时要什么有什么!我决不会忘掉
它,永远不会。那是我最美好的岁月。一点也不像底特律,嘿!”
“是吗?那时你在哪个部队服役?”
“第八十二空降师,我是军需军士。”索尼窃笑着说,“那是部队里最好的工
作。我什么都可以搞到,明白吗?我可以搞到干坏事的一切东西——酒、毒品、女
人。两个小孩争着抢着要帮我擦皮鞋,一包烟就可以找个姑娘玩玩,有时一包口香
糖就行。”
“你喜欢那种生活。”
“当然!为什么不喜欢呢?从来没有那么棒过!”
“那么打仗呢?你打过仗吗?”
“你开玩笑?在空降师还能不打仗?我当然打过!”
“你觉得打仗滋味如何?”
“渐渐就习惯啦!政府出钱让你去打仗,又不是靠救济金在臭气熏天的贫民窟
生活。是啊,我失去了几个哥们儿,知道你会问我这问题。那又怎么样?叫你去,
你就得去!不过亲爱的索尼小伙还是逃过了。那就是我!哈哈!”
“发生什么事啦?你是在战场上失踪了还是怎么样?他们还在找你?”
“在他们将我送回国之前我溜了出来。我开了小差,藏得好好的,谁都不知道!”
索尼得意地说,他的两眼放光。海伦打了个冷颤,听厌了。
“你这里的生意似乎还不错嘛,有这么多东西。”她指指电话、计算机、传真
机、电视机。索尼点点头,平静下来。
“这些是做生意的工具。我干这一行无人可比!现在你是不是要问‘做什么生
意’,对吗?”
“用不着问,我猜得出你干的是哪一行。”海伦不用请就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桌
旁。“我给你寄过一份报告。”
“我读过了,很好。想听我背给你听听?”
“饶了我吧。我写完那份报告后,又发生了一些事情,想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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