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里的照相器材始终没有用过,这期间,吉丁·史佩莱在赫伯特的帮助下,用它在荒岛上风景最好的地方,照了许多相片。
照相机的物镜扩大能力很强,是一架精良的仪器。此外,全部必要的印相器材——涂底板用的柯罗定、使底板能够感光的硝酸银、定影用的亚硫酸钠、涂湿印象纸的氯化迮、浸印象纸用的醋酸钠和氯化金——都不缺少。连印象纸也有,什么都准备好了,在没有把底片放在印象夹里以前,首先要把印象纸放在硝酸银的溶液里浸几分钟。
通讯记者和他的助手不久就成为技术高超的摄影师了,他们拍了许多风景照片,例如在眺望岗上拍的、以富兰克林山为远景的海岛全景,山石巍峨的慈悲河口,背后陪衬着山岭的林间空地和畜栏、爪角和遗物角的奇形怪状的地势等等。
摄影师们也没有忘记给岛上的全体居民照相,他们一个也没有遗漏。
“照相使我们分身了。”潘克洛夫说。
水手的那张相片挂在“花岗石宫”的墙上,照得非常逼真。他站在相片前面,看着自己的样子,高兴得着了迷,就好象到了百老汇大街最豪华的橱窗前面似的,舍不得离开。
然而必须承认,最成功的相片,毫无疑问,还得数杰普那张。它一本正经地坐着,那副样子简直没法形容,照相照得跟活的一般!
“看起来它好象正要扮鬼脸!”潘克洛夫叫道。
如果小杰普还不称心,它就未免太挑剔了;可是它很满意,它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多少带几分自负。
随着三月的到来,炎夏终止了。下雨的时候多起来,然而天气还很热。这里的三月相当于北半球的九月,天气并不象理想中的那么好。也许这说明严寒要来得诀些。
21日清晨,人们简直要认为已经看到初雪的景色了。事情是这样的,赫伯特一早从“花岗石宫”的一个窗口望出去,忽然大叫起来:
“瞧啊!小岛上布满雪花了!”
“这时候下雪?”通讯记者一面问,一面向少年走来。
伙伴们跟着都过来了,他们只能肯定一点,那就是:不仅是小岛,而且连“花岗石宫”下面的整个海滩,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一定是雪!”潘克洛夫说。
“真象是雪!”纳布说。
“可是温度表上现在有58度呢(摄氏14度)!”吉丁·史佩莱说。
赛勒斯·史密斯注视着这雪白的一片,一句话也没有说,在这个季度,温度又是这样高,他真不知道应该怎样解释这个现象。
“啊呀!”潘克洛夫叫道;“我们种的东西都要冻死了!”
水手正打算下去,敏捷的杰普已经抢在他的前面,滑到沙滩上去了。
可是,猩猩还没有着地,积雪就往半空中飞起来,只见雪花四处飞散,几分钟内,连阳光也被遮住了。
“鸟!”赫伯特叫道。
原来真是大群的海鸥,它们浑身长着雪白耀眼的羽毛。这些鸟成千上万地栖息在小岛和海岸上,直到它们已经消失在远处的时候,移民们还在目瞪口呆,周围的景象就好象在女巫的魔杖一触之下,忽然从寒冬变成了炎夏。可惜这个变化太突然了,通讯记者和少年都没有来得及打下一只这样的鸟来,因此他们没法知道它们的种类。
几天以后,就是3月26日了,两年以前,遇难的人就是在这一天从高空被抛在林肯岛上的。
第十九章
两年了!移民们两年来没有和他们的同胞发生过任何联系!他们没有得到过文明世界的消息,他们流落在这荒岛上,就好象是在宇宙里最小的行星上似的!
现在他们的祖国发生了什么事?故乡的情景常常呈现在他们的眼前,当他们离开家乡的时候,国土正由于内战而变得四分五裂,也许,现在南方叛徒还在流着血呢!对居民们说来,这是最痛心的事情,他们常常谈论这些,然而他们一点也不怀疑,北军为美利坚合众国的荣誉而斗争的事业最后一定取得胜利。
两年来,没有一只船曾经开到海岛的视线范围里来过,至少他们从来没有看见过一叶孤帆。显然,林肯岛不在通常的航线以内,而且也没有人知道有这样一个岛——这一点,已经从地图上得到证明了——要不然,虽然这里没有港口,船只也可能来补充谈水。现在一眼望去,周围的海上什么也没有,移民们只好依靠自己,想法子返回故乡。
然而,还有一个得救的机会,在四月的第一周内,移民们有一天在“花岗石宫”的餐厅里讨论起这个机会来了。
他们最初谈到美国,谈到故乡;要想再看到故乡,希望实在是太小了。
“肯定地说,我们只有一个办法,”史佩莱说,“只有这个办法可以离开林肯岛,那就是造一只能够航行几百海里的大船。我觉得既然小船造得成,大船也不会困难的!”
“有了大船,”赫伯特补充道,“我们就可以象到达抱岛去一样,毫不困难地到帕摩图群岛去了。”
“我不反对,”潘克洛夫说,他在航海的问题上总是投赞成的票,“我虽然不反对,可是近处航海和远航却不同!到达抱岛去的时候,不管我们的小船遇到多么大的狂风,我们也都知道,海岛就在附近,可是一千二百海里却是一段相当长的路程,而离我们最近的陆地至少就有这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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