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暗暗地考虑着这些问题,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他只觉得双桅船来了以后,将要对他们的安全带来严重的威胁。
不管怎么样,他和他的伙伴还是决定要战斗到底。目前迫切需要知道:海盗的人数多不多,他们的武器是不是要比移民们装备得优越。但是怎么能得到这个情报呢?
黑夜来临了。新月已经消失。黑暗笼罩着荒岛和海洋。水平线上盖着黑压压的阴云,光线一丝也透不过来。风也随着暮色而消失了。听不见树叶沙沙作响,岸边也没有潺潺的水声。船上的灯火完全熄灭了,因此一点也看不见它。即使它还在荒岛的周围,也找不到它的行踪了。
“好吧!谁知道呢?”潘克洛夫说。“也许这只该死的船要在夜里开走,到明天早上我们就找不着它了。”
这时候,黑暗中突然闪出一道亮光,并且传来一声炮响,好象回答水手的问题似的。
船还在那里,并且船上还有炮。
亮光闪过之后六秒钟才听见炮声。
因此,这只船离岸大约一又四分之一英里。
这时候,铁链从链孔里哗啦啦地放了出来。
双桅船在“花岗石宫”的视线内抛锚了。
第二章
海盗们的企图已经很明显了。他们在离岛不远的地方抛了锚,显然准备第二天利用小艇在海滩上登陆!
赛勒斯·史密斯和他的伙伴们随时准备采取行动。虽然他们下定了决心,但还是不能麻痹大意。假如海盗们登陆以后,不到岛内来视察的话,他们还可以隐藏起来。海盗们也许只想从慈悲河里取一些淡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也可能不会发现离河口一英里半的那座桥和“石窟”的工场。
但是船顶上为什么要挂起那面旗呢?为什么要开那一炮呢?毫无疑问,这纯粹是示威性质,要不然就是表示他们占领荒岛了。史密斯现在知道,船上的武器装备得十分完备,林肯岛上的移民应该用什么来对付海盗们的炮火呢?只不过有几支滑膛枪罢了。
“不管怎么样,”赛勒斯·史密斯说,“我们的阵地是攻不破的。现在‘花岗石宫’的出口有芦苇和乱草掩蔽着,敌人是不会发现它的,因此他们就不可能攻进来。”
“但是我们的农场,家禽场,畜栏,我们的一切!”潘克洛夫一面跺脚一面嚷道。“要不了几个钟头,他们就会把这一切都给毁了的!”
“是的,一切都会被毁灭的,潘克洛夫。”史密斯答道,“可是我们没法阻止他们。”
“他们人多吗,这是一个问题,”通讯记者说。“要是他们只有十来个人,我们是能够阻止他们的,但是也许有四十、五十,或者更多呢!”
“史密斯先生,”艾尔通一面向工程师走过来,一面说,“你能让我去一趟吗?”
“去干什么,朋友?”
“到船上去探听一下敌人的实力。”
“但是,艾尔通……”工程师犹豫不决地答道,“你这样做是有生命危险的……”
“为什么不可以呢,先生?”
“这不是你份内的事。”
“份外的事我也应该做。”艾尔通答道。
“你打算坐小船去吗?”吉丁·史佩莱问道。
“不,先生,我泅水去。坐船会被他们发现的,光一个人却可以从风浪之间游过去。”
“那只船离岸有一又四分之一英里,你知道吗?”赫伯特说。
“我是一个熟谙水性的人,赫伯特先生。”
“我告诉你,这样做是有生命危险的。”工程师说。
“不要紧,”艾尔通答道。“史密斯先生,我请求你答应我的要求,我认为这也许是我重新做人的一个机会。”
“去吧,艾尔通。”工程师答道,他深信如果拒绝他的请求,这个改邪归正的罪犯一定会深深地感到伤心的。
“我跟你一起去。”潘克洛夫说。
“那你就是不信任我!”艾尔通立刻说。
然后他又腼腆地叹息了一声:“唉!”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史密斯带着鼓舞的口气大声说,“别误会,艾尔通,潘克洛夫并不是不信任你。你误解他的意思了。”
“的确是这样,”水手说,“我只是提议把艾尔通送到小岛上。虽然可能性很小,但也许有匪徒已经上岸了。在这种情况下,要阻止他发出警报,两个人不算多吧。既然他提议要单独去,我就在小岛上等他,让他一个人上船。”
事情商量妥当以后,艾尔通就准备出发了。他的计划很冒险,但是夜色非常昏暗,或者有成功的可能。只要能到达船边,抓住主要的链条,艾尔通就可以侦查出船上的人数,甚至也许还能偷听到海盗们的意图。
艾尔通和潘克洛夫在伙伴们的陪伴之下,来到下面的海滩上。艾尔通脱掉衣服,在身上抹上一层油,以免受冻,因为海水还很凉。事实上他也许不得不在水里呆几个钟头。
这时候,潘克洛夫和纳布去搬停在慈悲河上几百英尺的那只小船了。他们回来的时候,艾尔通把衣服搭在肩膀上,只等动身了。居民们都跑过来和他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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