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它从哪里流出去有什么用处呢,亲爱的赛勒斯?”吉丁·史佩莱问道。
“相当重要,”工程师说;“假如水是从峭壁里流出去的,那么峭壁里很可能有洞,只要把洞里的水排出去,就可以住人。”
“可是,史密斯先生,”赫伯特问道,“难道湖水不可能从湖底流出去,经过地道通入大海吗?”
“这也可能,”工程师说,“真要是那样,那是大自然没有给我们准备住的地方,我们就只好自己盖房子了。”
移民们正打算穿过高地回到“石窟”去,托普又表现得急躁起来。它愤怒地叫着,它的主人还没有来得及阻止,它又跳到水里去了。
大家齐往岸边跑去。托普已经游到二十英尺以外去了。赛勒斯正在喊它,水里突然钻出一个大脑袋来,那里的水看起来并不深。
这是一只两栖动物,它有着圆锥形的脑袋,一双大眼睛,嘴边长着柔软的长须。赫伯特一看就知道它的种类了。
“海牛!”他喊道。
这并不是海牛,而是鲸类的一种,叫做儒艮,它的鼻孔生在鼻子的上部。这只巨大的动物向托普扑过来,托普想往岸上逃。这时它的主人没法援救它,吉丁·史佩莱和赫伯特匆忙之中也没有想起弯弓搭箭。儒艮抓住托普,把它拖到水底下去了。
纳布手里拿着铁头的标枪,打算到那可怕的动物的活动区域去向它进攻,救出托普。
“不行,纳布。”工程师拦住了勇敢的仆人。
这时候水底展开了一场搏斗,这是一场不可思议的斗争。以托普所处的环境来说,它简直没法招架;水面上白浪翻腾,这场搏斗一定是非常可怕的,看来托普非死在这里不可了!然而,托普突然又从另一个漩涡里钻了出来。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量把它一下子抛离水面十英尺,然后又掉在动荡的湖水里,不久以后,它就游上岸来了。奇怪的是它身上居然没有重伤,轻易地脱了险。
赛勒斯·史密斯和他的伙伴们都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同样令人惊异的是:水里似乎还在继续搏斗。大概儒艮遭到什么猛兽的进攻,因此才放下托普进行自卫。搏斗并没有继续很久。湖水被鲜血染红了,儒艮从周围一片猩红色的湖水中浮了上来,很快就在湖南角的一小片沙滩上搁浅了。移民们向它跑去。儒艮已经死了。这是一只巨大的动物,长达十五到十六英尺,至少有三千到四千磅重。它的颈部有一处伤口,好象是尖刀割破的。
究竟是什么两栖动物进行了骇人的袭击,把凶猛的儒艮咬死的呢?谁也说不上来,史密斯和他的伙伴们对这件事情怀着莫大的兴趣,回“石窟”去了。
第十七章
第二天,5月7日,史密斯和吉丁·史佩莱爬上了眺望岗,赫伯特和潘克洛夫出发到河的上游去,打算补充些木柴,留下纳布一个人在家里准备早饭。
工程师和通讯记者很快来到了儒艮搁浅的小沙滩,这块沙滩就在湖的南头。一大群飞鸟已经在啄它的肉了,赛勒斯打算把肉留给小队里吃,于是用石头把鸟赶走。这种动物的肉是上好的食物,在马来群岛和其他某些地方,是当地王孙的特菜。不过这还要纳布动手来做。
这时候赛勒斯·史密斯又产生了新的念头。他对昨天发生的事情感到极大的兴趣。他打算揭穿那场水底战斗的秘密,证实一下究竟是什么怪兽使儒艮受到这么奇怪的创伤。他在湖边站了很久,看了又看,可是什么也没有,只是晨曦乍起,照耀得平静的湖水闪闪发光。
靠近儒艮搁浅的沙滩一带,湖水比较浅,可是从这里开始,湖底就逐渐倾斜下去,估计湖的中央可能相当深。整个湖好比是一个巨大的中央盆地,红河的流水把它灌满了。
“赛勒斯,”通讯记者说,“水底好象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的确,亲爱的史佩莱,”工程师答道,“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昨天的事情。”
“我承认,”史佩莱说,“至少儒艮所受的伤是很奇怪的。还有一点我也不明白,托普怎么会被猛烈地扔到水面上来的呢?不知道的人一定以为有一只强大的胳膊把它扔起来,然后又用刺刀把儒艮杀死!”
“是的,”工程师说,这时候他陷入了沉思,“有些事情我真不懂。可是另外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比较明白一些呢,亲爱的史佩莱。我究竟是怎么得救的——怎么从海浪里被拖出来,带到沙丘上去的?是啊!难道这不是问题吗?现在我敢肯定,这里头准有什么秘密,这个秘密将来毫无疑问是可以揭穿的。我们不妨留心观察,但是不必在大家面前讨论这些怪事,我们先把这些话藏在心里,继续我们的工作。”
大家总记得,工程师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多余湖水外泄的地方,但是他知道一定有这么一个地方。他在这里看见一股急流,感到非常奇怪。他扔了几块木头到水里去,发现它流向南边的拐角。他跟着水流,到达了湖的南端。
这里湖水下陷了一块,好象有一部分水漏进了地缝似的。
史密斯把耳朵贴在和湖面一样高的地面上,静静地倾听着,他清晰地听到地下瀑布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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