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一架水压机。”
的确,工程师已经掌握了现成的自然力量,可以毫不困难地使这种力量为他们的机器服务。要达到这个目的,只要增加供应“花岗石宫”内部用水的水流就行了。他扩大了石子与草丛间的缺口,使甬道的底部产生一股湍急的瀑布,甬道里的水漫出来以后,就从地下井排出去了。工程师在瀑布的下方安装了一个带有螺旋桨的圆筒;外面有一个轮盘,上面缠绕着结实的绳索连接在螺旋桨上,绳索挂着一个吊篮。这样,他们利用一根拖到地面的长绳调节动力,就可以坐在吊篮里,一直上升到“花岗石宫”的门口了。
3月17日开始使用升降梯,结果大家一致满意。从此以后,它代替了原始的梯子,所有的重荷,包括木料、煤炭、食粮,连他们自己在内,都从这个简单的装置里上下了。可以想得出,没有一个人对这项革新不感到满意。托普对它更是着了迷,因为它不能、而且也决不可能具有小杰普那样的登梯技术,它往往不得不攀在纳布的背上,有时候甚至攀在猩猩的背上上“花岗石宫”。也是在这个时候,赛勒斯·史密斯打算制造玻璃,他把那只陈旧的陶土炉子用在这项新的用途上。困难很多,几次试验都毫无结果,但是最后他终于配备好一个玻璃工厂,他的老助手史佩莱和赫伯特一连好几天都没有离开那里。制造玻璃的原料很简单,包括沙粒、白垩和碳酸钠或硫酸钠。海滩上有的是沙粒,石灰里有的是白垩,海藻里有的是小苏打,黄铁矿里有的是硫酸,地里有的是煤,陶土炉子可以加热到必要的温度。赛勒斯·史密斯马上就样样俱全,只等开工了。
最难制造的工具就是吹玻璃的吹管,这是一种五六英尺长的铁管,它的一端用来蘸液体玻璃。潘克洛夫把一条簿薄的铁片卷成枪筒形,也就做成了一根随时可以使用的吹管了。
8月28日,吹管开始使用了。他们在一百分沙粒,三十五分白垩,四十分硫酸钠里掺了两三分煤屑,混和在一起放在坩埚里。当炉里的高温使原料化为液体的时候——说得更恰当一些,是胶状物——赛勒斯·史密斯就用吹管蘸了一些,他在预先准备好的一块金属板上滚了滚吹管,做出一个适合于吹的形状来,然后把吹管递给赫伯特,教他吹另外的一端。
“象吹肥皂泡那样吗?”少年问道。
“是的,完全一样!”工程师说。
赫伯特鼓起嘴巴,往管子里用足气力一吹,同时两手不住旋转着吹管,玻璃就被吹得膨胀起来了。他们在半成品上又涂抹了一层胶状体,不久就制成一个直径达一英尺的玻璃球。然后史密斯把赫伯特手里的吹管拿过来,不断地来回摆动,最后他把这个柔顺的玻璃球拉长了,使它成为一个两头尖的圆柱体。
经过吹的工序以后,再去掉两头的半圆形帽子以后,就形成一个玻璃圆筒。这做起来很容易,只要用锋利的铁片先在冷水里浸湿,就可把两头去掉了,他们又用同样的方法把玻璃筒直着割开,经过再一次加热使玻璃软化了,就铺在平板上用木滚子碾平。
第一块玻璃就这样制成了,他们按照这个方法重复了五十次,就制得了五十块玻璃。“花岗石宫”的窗洞马上变成了玻璃窗;也许还不大洁白,可是却足够透明了。
至于做瓶子和杯子,那更不算一回事了。当这些东西从吹管的末端形成的时候,他们感到非常得意。潘克洛夫请求试试,大家也让他“吹”了一次,这对他真是一种乐趣,由于他吹气太猛,结果吹出来的东西奇形怪状,而他却爱不释手。
在这期间的一次旅行中,他们发现了一种树,它又增加了居民食物的来源。
有一天,赛勒斯·史密斯和赫伯特出去打猎,来到慈悲河左岸的远西森林里,少年照例提出了无数的问题,工程师都一一恳切地答复了。打猎也和世界上任何的工作一样,不专心地去做,也是不能成功的。工程师既不是猎人,而赫伯特又尽自谈论化学和物理学,于是大批的袋鼠、水豚和刺鼠来到射程之内,都被少年错过了;最后时间已经入暮,这两个猎人几乎就要空手回去了;正在这时候,赫伯特突然站住,高兴得大叫起来:
“啊,史密斯先生,你看见那棵树吗?”他指着一棵树说,这棵树与其说是乔木,不如说是灌木,因为它只是一根树茎包着一层鳞状树皮,上面长着叶脉平行的树叶子。
“这很象棕榈树,究竟是什么树呢?”史密斯问道。
“这是一棵凤尾松,我曾在我们的《博物学大辞典》里看到过一张这样的图画!”赫伯特说。
“可是我看这棵树上没有果实!”他的同伴说。
“不错,史密斯先生,”赫伯特答道;“可是它的树干里却有一种‘面粉’,这是大自然给我们磨好了的。”
“那么,这就是面包树了?”
“是的,面包树。”
“好,孩子,”工程师答道,“我们的小麦还没有成熟,这真是一个可贵的发现;我希望你没弄错!”
赫伯特的确没有错:他折断了一棵凤尾松的枝干,这是由一种腺状的组织构成的,里面有不少粉末,那就是树心,这种粉状的树心夹杂着木质纤维,由年轮——也是粉质的——形成一圈圈的同心圆,把它们分隔开。这种淀粉里混有一种气味刺鼻的粘液,不过,只要一压榨,就很容易把它清除掉。这种细胞质的物质是一种真正的上好面粉,非常富有营养;从前,日本法律还禁止出口哩。
52书库推荐浏览: [法]儒勒·凡尔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