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希望,答应我借去做个实验。
我想到刀子可以由远处丢过来或射过来,而且可能薄得
能穿过防鸟的铁丝网条。为了测试我的理论,我走进了没有
人看守的教堂,再次爬到尖塔上的钟楼里。
可是我错了。
不错,刀子勉强可以由铁丝网中间穿过,但不论是笔直
刺过来,或是有某个角度,那道横档——刀柄的护手——却
无法穿过。根本不可能由外面丢或射进来。
这下又只剩下卡伦扎·罗瓦纳。
唯一可能的凶手。
是他说了谎吗?
回想起蓝思警长和我发现他站在尸体旁边的那一刻,回
想起他满脸恐怖的表情,我总觉得不相信他会是凶手。
我再回到楼下,在那几排座位四周走动,希望我心里能
有灵光一闪。最后我把匕首塞回大衣口袋里,走了出去。在我
抄捷径穿过积雪的侧院时,有样东西吸引了我的目光,那东
西和雪一样白,半埋在雪里。
我把那东西拉出来,看到那是一件白色的法衣,就像韦
格牧师做礼拜时穿的那件一样。那上面有一块暗红色的印
子,还有大约一吋长的裂缝。
我把那件衣服抓在手里,在那里站了一阵,然后转身仰
望矗立在我上方的教堂尖塔。
“我想我们得把那个吉普赛人送到县立监狱去,”蓝思警
长在我回到监狱,把匕首小心地放回他桌上时说。
“为什么呢,警长?”
“尤土塔斯·柯瑞说有人说要动私刑。我很清楚他们不会
那样做,可我不能冒这险。五十年前出过这种事,难保不会再
有。”
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警长,有件事你一定得告诉我。那
个人的生死恐怕都在这件事上。你因为什么原因在圣诞节那
天去找韦格牧师,是一件甚至不能等到节庆过了再说的事。”
蓝思警长看来有些不安。“我跟你说过的——现在没关
系了。”
“可是你难道不明白这事大有关系——而且现在比以前
更有关系吗?”
警长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我们可以看到在广场对面有一
小群人正望着监狱。这件事想必令他下定了决心。“也许你说
得对,医生。反正,我也老得守不住秘密了。你知道,哈特福①
警方送来一份报告,建议我查问一下韦格牧师。好像他并不
是个真正的牧师。”
①Hartford,美国康涅狄格州的首府。
“什么?”
“他在哈特福一带自称牧师过了两年,后来有人查了他
的背景资料,把他赶出城去。有人说他是在搞诈财的把戏,也
有人认为他更有兴趣的是教区里的妇女,不管真相如何,总
之这个人的背景大有问题。”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这事呢?”
“我不是说了吗,这人现在已经死了。又何必抹黑他的人
格呢?他在北山镇也没伤到谁。”
门开了,尤士塔斯·柯瑞闯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六七个本
地的商人。“我们要谈谈,警长。到处话说得很难听,即使你也
保不了这事了,可能有人要去放火烧吉普赛人的篷车。”
这时候,我知道我必须说话了。“等一下,”我说,“大家先
静下来,等我来告诉你们韦格牧师究竟出了什么事。他不是
被那个吉普赛人杀死的,也不是被什么看不见的魔鬼杀死
的,除非你把他心里的魔鬼算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柯瑞追问道。
我把刚从蓝思警长那里听来的事告诉他们。“你们明白
了吗?你们这样都明白了吧?牧师本来站在教堂门口,然后看
到我们朝他走过去,就是因为看到警长,所以他吓坏了,他知
道事情已经败露了。否则他为什么转身跑回教堂,爬上通钟
楼的楼梯,还把门从里面闩上呢?是恐惧让他爬到那上面去
的,怕面对蓝思警长和事情的真相。”
“可是是谁杀了他呢?”
“当他听到门闩给弄断了,听到我们上楼的时候,他就知
道他的假面具就要被揭开了,他拿了吉普赛人的匕首,刺进
自己的胸膛。根本就没有什么看不见的凶手,或是什么不可
能的犯罪,韦格牧师是自杀而死的。”
当然,要说服他们相信这是唯一可能的解答,还是花费
了一番唇舌。你知道,我还得把卡伦扎借提出来,说明他因为
手臂的旧伤而不可能以右手刺死牧师。然后,我以伤口的角
度证明这是一个用右手的人杀的——要不就是他自己刺的
那一刀。
“上面没有别人,”我解释道,“既然卡伦扎·罗瓦纳没有
杀他,那一定是他自杀,就这么简单。”
他们第二天早上释放了罗瓦纳,蓝思警长用镇上唯一的
那部警车把他送回到吉普赛人的营地。我站在我诊所的门口
看着他们离去,爱玻说:“你能不能把门关上?医生,你这下又
破了一件案子,还不能让那可怜的人好好回家去吗?”
“我还有一件一定要做的事,爱玻,”我对她说,“一会儿
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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