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医生——反正他就不见了!”
“我马上过去,”我对他说。
等我赶到那里的时候,他已经把监狱里所有的灯全打开了,也叫来他的两名手下帮忙搜查。可是这从一开始就是件没希望的事。那天晚上在监狱里只有另外一名犯人——鲁迪·韩克尔,柯瑞的朋友。在柯瑞到医院去了之后,鲁迪就开始拼命喝酒。他在把走私进来的威士忌装在咖啡杯里卖的狄克西餐坊里打烂了一扇窗户,闹到最后蓝思警长不得不把他抓了起来。
鲁迪被关在一号牢房里,和十六号牢房正好在相对的两头,不过这整段时间他都在呼呼大睡。现在,他醒了过来,隔着铁栏叫道:“搞什么呀?半夜里把所有的灯全开了,叫人怎么睡觉?”
“安静一点,鲁迪,”我说,“我等下要跟你谈谈。”然后我跟着蓝思警长走过那条在牢房中间的走道,到了我最后看到乔治·雷米关在里面的那间。十六号牢房现在和其他的一样是空的,几乎没有曾经关过人的痕迹,只是地上有一床皱皱的毯子。
“就像这样,医生,他就这样消失了!”
“好吧,”我说,“现在把从今天下午我离开你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
“呃,说老实话,也没多少事情,到该吃晚饭的时候,我叫了些东西来给那个犯人吃。是我自己送上去的,因为我手下部已经回家了。我想和他谈谈,可我听到的还是同样那句老话——说他早上之前就会走了。”
“到底你是怎么把托盘端给他的?拿一个来做给我看。”
蓝思警长咕哝了几句,可是他还是下楼去把他原先装吃的那个金属托盘拿了来。“我把托盘放在这里的地下,打开了牢门。然后我端起托盘进去。”
“你进去之后,有没有再把牢门锁上呢?”
“没有,我让门开着,他又不会去哪里,我的手一直放在枪上,何况楼梯顶上的那扇装了铁条的门是锁着的。”
“他可能把你打倒,抢走你的钥匙。”
“那个小不点?”
“他可以把吃的扔在你脸上,你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扑上来了。”
“他惹这种麻烦最后就会送掉一条小命,我告诉你。”
“好吧,”我说。再多想这种事也没有用,反正“泥鳅”没有用这个方法逃狱。“然后你怎么样了呢?”
“坐在那里看着他吃。哦,他的确是个滑头的家伙,没错!一点问题也没有!有回他挨得离门太近,我只好把枪拔出来,可是他坐回去,把东西吃完了。”
“然后呢?”
“妈的,然后我用两手端起托盘,随手带关了牢房的门,就离开了。这些牢房只要门一关好,弹簧锁就会自动锁上。得用钥匙才能再打开,楼梯顶上的那道门有根闩死的门闩,我得先打开,然后再锁上。”
“好了,然后怎么样了?”
“没什么,我已经跟你讲过逮捕鲁迪·韩克尔的事。”
“再跟我说一遍,跟我讲把他送进牢房去的经过。”
“哎,就是那样子嘛。我得半抱着他上楼,把他扔在床上。我猜这就是我为什么会把他关在门里第一间牢房的原因,这样就不必背着他走太远。”
“当时‘泥鳅’还在第十六号牢房里吗?”
“当然!我并没有把走道那头的灯打开,因为已经过了十点钟,我想他正在睡觉,我能看到他缩躺在毯子底下。”
“可是他没动,也没说话?”
“没。我告诉你他睡着了。反正,我走回去,关上灯,再锁上楼梯顶上的那道门,然后晚上剩下的时间里,我都待在我的办公室。”
“除了经过你的办公室之外,还有其他的路离开这栋监狱吗?”
“没了!消防局本来要求有个紧急时用的后楼梯,可是我告诉他们说这栋建筑是防火的——外面全是砖造的。再说,后楼梯得随时锁上,所以万一失火也没多少用。”
我走到窗口,伸手上去拉装在那里的铁条,所有的铁条全都牢牢地固定在原位,而就算是像乔治·雷米那么小的个子也不可能由铁条缝隙间挤过去,我弯下身去把毯子由地上捡了起来。“你说他睡在这床毯子底下?”
“没错。”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你回头去查看他的时候,有没有试过牢房的门确定已经锁好了?”
“当然试了!门确实锁上了没错,而且他在里头。”
“好吧。你是什么时候再上去的?”
“半个钟头之前,韩克尔开始大吵大闹,我能听到他是因为他就在楼梯口,我上去之后,他说他做了个噩梦。这回我再去查看‘泥鳅’的牢房,那里已经空了。”
“让我们去看看外面,”我说。
二楼的牢房底下就是罗素的修车厂后面的一块空地,可是半夜这个时候,那里一个人也没有。我看到有盏灯笼放在一个大桶子上,就把灯笼点着了.一道阴森森的光照着硬硬的地。
“还有一件事,警长,”我说,“你注意到十六号牢房是空的时,牢房门还是锁着的吗?”
“一点不错!”
“雷米有没有可能藏在床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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