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毫无选择地听完了零用多国语言重复的招呼词之后,宁悠才出现,脸上是一惯的营业笑容,他淡淡招呼:“请问客人有什么需要?”状似不经意地,宁悠推了一下眼镜,选择无视来人身上隐隐的尸气。
“要怎么做才能复活死者?”好像什么都顾不上了,雷皱着眉直接抛出问题,这似乎已经是他还能思考的极限。
“您想怎样做呢?”看着客人急忙想说些什么的模样,宁悠露出笑容安抚,“请不要着急,麻烦先生先告知您的姓名以及您所想要达成的愿望,然后再谈其它。”
即使觉得眼前的店主纯粹是在浪费时间,多事又无聊。雷还是只能乖乖按照他所说的去做,在一定的环境中,一定的人将成为规则,而此刻,雷只能是服从于规则的人。好在宁悠并没有拖延很长的时间,在听完大概的情况之后就带着雷来到了那把传说中的琴前面。
“请客人选择您第一眼看到的颜色。”宁悠对有些紧张的雷说。
“红色。”雷感到有些奇怪,这不就是一把红色的琴吗?还谈什么第一眼看到的颜色。
“红色?请问客人有没有看到其它的颜色?”不知出于什么,宁悠再次确认。
“没有!”雷已经有了怒气,这个奇怪的店主在搞些什么!?他面临的是多么紧急又多么绝望的事情,那关系到他妹妹的生命!他可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陪一个不知名的男人玩什么“猜猜这琴是什么颜色”的游戏。
“因为客人您选择了红色,所以您有两种方法可以达成您的目的,两种方法不仅手段不同,时间长短也有差别……”宁悠还没有说完,就被雷所打断。
“告诉我最快的方法!”早一分钟让那大小姐复活,他就多一份希望完善谎言,多赢得一分妹妹活命的机会。
“最快的方法是换魂,那需要一百颗女子的心脏。这就是红色的象征,您可以接受吗?”宁悠这样问,毫无以外地看见客人陷入沉默。
“可以。”大约十分钟之后,雷坚定地回答。
“那么,请您拿着这个篮子,等你收集到一百颗活生生的心脏之后请回到这里,你所要复活的人的灵魂就将降临到一个新的身体身上。”宁悠拿出一个小小的红色篮子交给雷,又叮嘱道,“这种方法的时间限制到第一颗心脏腐烂为止,请注意,冷藏保存也有期限。”
“了解了。”雷接过篮子就要向外走,却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问宁悠,“目标有什么要求?”
“客人您可以自行衡量,只是请符合‘健康’二字。不过,您真的不需要听一下另一种方法?”
“那种方法需要多少时间?”雷所关心的只有这个。
俄尔甫斯之琴 2. 下弦上的忠诚(赤) (下)
“那要看客人寻找某些目标物所需要的时间,我只能说那些目标物应该还没有灭绝。”宁悠思考了一下之后这样说。
“那就不必了。”说话间,雷已经走出了好几步。
等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洁希卡从宁悠身后探出头来,有些疑惑地问:“宁悠,等他集满的那一天,那个女孩真的可以复活?”
“这是赤色弦的要求,如果他没有犯下致命错误的话就可以。”宁悠回答。
“应该不会犯吧,提示很明显呢!”刚睡醒的零打着哈欠摇摇晃晃地从角落飞过来。
不管无关的人怎样评论,雷的限时旅程才刚刚开始。
怎样才叫做“活生生的心脏”?从健康的女子身上生生地挖出来?还是只要是刚断气的那一刹那取出的都算?
雷虽然迅速做出了选择,也坚信自己的决定没有错,却依然在实行之前感到了茫然。毕竟,他只是一个20多岁的青年,虽然出来混的时候没少见血,做保镖的时候时不时的也会和法律擦肩而过,心中更是没有把国家的规矩当一回事,可取出心脏意味着杀人,而杀人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从哪里才能开始?到何处才是终结?总是轻易的应允,以为已经抛弃了一切,却在回头的时候,看不清方向。怎样才是正确?如何才有价值?能走的道路是否只有眼前的一条?还是……必须这样认为才能走下去。带上武器,装好弹药,罩上面具,前进。已经在路上,就只能向前。
一旦不给自己留下任何退路,幻想中的障碍也就未必不能克服。人,不过是动物。只要这么坚信,没有什么做不到。这样想着的雷很快就决定了第一个目标。
说是决定未免有些太过严肃,其实他已经在街头徘徊两天了。白天,他穿着深灰色的风衣在咖啡店里观察来来往往的行人,就好像隔着玻璃看鱼缸中游来游去的鱼。有时候他也站在街头,体会一下自己也钻到鱼缸里的感觉,却始终找不到想要动手的那种触动。夜晚,雷换上黑色的风衣,怕冷似的拉高衣领,从这个公园晃到那个公园,由这条街到另一条街。从白天到黑夜,无数男人、女人、老人和孩子从他身边经过,那么多带着健康生机的猎物和他擦身而过,他却一时间不明白自己站在这里的意义。好在,犹豫只有一刻。他很快就坚定了立场,只要想想妹妹的面容,他就有了无限的勇气和动力。他别无选择,雷这样重复。这是不是现实并不重要,只要让自己坚信,那就在某种程度上成为绝对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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