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耳朵里听到让人作呕的咀嚼声,我毛骨悚然,蹲下身子就走,一步一步地挪往楼梯口,生怕被发现,等挪到走廊的转角才略微出口气,刚直起身就看见一张惨白的脸,老材眼圈发黑,乌色的嘴里咀嚼着红白的血肉,血液顺着嘴角流下,黑幽幽的眼睛地正瞪着我。。。?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睡着,或者说是昏迷的,因为我醒来的时候,附近已经闹腾腾的了,有人砰砰地用力敲打我的宿舍门,“起来!起来!”
揉着眼睛打开门,门口居然站着个警察,表情严肃,“把衣服穿上。”
我披上衣服,疲惫地打了个哈欠,“什么事啊?”
他默不出声,眼睛四处打量宿舍,半天才道:“昨天晚上你听到什么异常的动静没有?”
我心里忽地记起昨天半夜的事,咯噔一下,眼光往地上一扫,印象里那条蜿蜒血痕存在的地方此刻只有久没打扫的尘灰,任何人一看就知道并没有什么物体从这里摩擦着经过,我回过神来:“发生什么事了?”
警察用锐利的职业眼光盯着我:“隔壁宿舍四个人昨天晚上突然死了,你知道吗?”
我惊呆了。
“什么!”我失声道,“昨天晚上他们还好好地喝酒打牌啊。”
“是被人杀死的,手段极其残忍,你要是知道什么线索一定要尽快通知警方。”
警察刚一走,我眼睛死死盯着床下看,缓缓蹲下身子,心几乎吊到嗓子眼,鼓起勇气凝神一看,床下并没有尸体,只有落满灰尘的杂物,灰蒙蒙地笼罩在昏暗里。
听说隔壁四人是被人掐死的,脸上还有齿痕,显然是被什么动物撕咬过,脸上一大块肉都不见了,没有脸的人当然很可怖,学校的一个主任看到现场的时候当时就弯腰吐了。
我愣愣地坐在床沿,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心里翻滚着那些问题,失心女、老彭的暴死、老材的死亡和隔壁宿舍四人的死这一连串事件里有没有什么特殊关联?
门口一暗,一个人影俏生生地立在那里。
“嘿,臭家伙你回来啦。”
我没有做声,仍旧呆呆地望着对面的墙壁。
慕容爽静悄悄地站在门口,目光中流露出怜悯,“才两天没见,你瘦了。”
“不,是以前我胖了,现在刚刚好。”
“那天你们一走,那棵大榕树突然倒了,砸伤了不少人,张金花也受了轻伤。”
我回想起那天离开大国寺时是听到身后传来巨大的闷响,但是老彭却一个劲地催着走,难道他并不是因为在慕容爽身上发现了什么秘密,而是在同一时间觉察到了什么别的,所以才那样失常?
“我想摸摸你的手。”我忽然说。
慕容爽奇怪地道:“难道你也学会摸骨了?”手递了过来。
我闭着眼睛,双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细滑柔软,手指纤长,是一双看起来会弹钢琴的手,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有点冰凉。
“八字,报给我。”我沉声道。
慕容爽迟疑地报上生日。
“你的出生时辰呢?”
“我不知道啊,我妈刚生下我就去世了,所以这个问题一直是家里最忌讳的,我不敢问。”
只有六字,还差时辰二字,单就前面六字看来,是大富大贵的命数,而且组合得有些特别,全阴无阳,剩下的未知二字里不知道是否别有玄机。
“张金花呢?”
“你也要摸她的手?”
“恩,要摸。”我若有所思地点头。
慕容爽疑惑地打量我,“你没出什么问题吧?”
“没有,快叫她来。”
“从那天回来以后,我就很少看见她了,行事神神秘秘的,不过早先好像看见她在小操场边上的沙坑,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带我去。”我心里莫名的隐隐有种不安。
正 文 腥唇 第二十章 七支香
远远就看见张金花蹲在沙坑边上,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她在自言自语些什么。慕容爽欲招手呼喊,我拉住她抬起的手臂,摇头说:“我们过去,别打搅她。”
顺风吹来一种气味,我吸吸鼻子,是檀香,她为什么要焚香,心中一懔。
走得近了,听到张金花嘴里不停地翻来覆去地念叨着一段话,声音低沉模糊。
我和慕容爽对视了一眼,心里都觉得奇怪,张金花这样一个专门传播小道消息的被称为“广播电台”的活跃分子怎么会这样甘于寂寞在这个沙坑呆着?
张金花觉察到有人走近,缓缓抬起头来,脸色苍白,头发蓬乱,很显然的瘦了,两眼空洞无神,我没想到她憔悴成这个样子。
“张金花,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你说出来,我们会帮你的。”慕容爽柔声道。
张金花呆滞地看着我们,目光在两人脸上停留了一阵,渐渐笑起来:“我当然没事,你们俩怎么这么问。”
慕容爽看到沙土里燃着七支香,正冒着袅袅地青烟。
凡是焚香必以三三为数,绝对没有点七支香的,慕容爽是校灵异协会的副会长无疑也知道这点,香前堆着一个小小的饭盆大的土丘,前面还立着一片类似墓碑的硬纸板,活像一个小小的坟堆。我心里知道已经有变故发生,凝视着张金花,“我要摸摸你的手。”我想体会一下老彭摸骨时的感觉。
52书库推荐浏览: 左道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