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愿的房门前,欧夜正输入着开锁密码。
“你确定是这个吗?”阿想一脸不信任地看着:“只允许输入三次,我们已经浪费两次机会了。”
“那不叫浪费,没有前两次的排除,就不会有最后的正确。”欧夜振振有词。话音刚落,门开了,于是又得意一笑。
甫一推门,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阿想本能地别过脸,深呼吸一阵,才随欧夜抬脚走进屋内。
“如果真的是伪装自杀,这房间里一定有破绽。”欧夜边四下察看边说。他的目光扫过喷满鲜血的墙壁,被干净利落地割开的成愿的脖子,凌乱的书桌,桌上放倒的水杯,湿透的白纸、字典和两张门卡,最后落在开了一道窄口的窗户上。
“阿想,你房间的窗户开着吗?”“嗯。因为这几天都有下雨,不用开冷气,管家先生就叫我们把窗打开。”阿想歪着头:“不过……由于特殊的设计,所有房间的窗户都只能开一条小缝,对比起来,这个房间的窗户似乎开得有点大啊!”
“你也发现了吗?”欧夜习惯性地眯起眼睛:“看样子好像是有人动手把窗户的开口撬大了呢!”
“可那又如何?”阿想不解:“弄大以后的开口还是很窄,顶多只有5、6公分,连我的拳头也放不进去,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疑点。”欧夜说着转向书桌,只见桌面上的水迹已经慢慢变干,歪放着的字典压着一张不知从哪儿撕下来的白纸。他小心地把纸抽出来,对上面的铅笔字端详许久,又扫了一眼桌角上翻倒的玻璃杯,接着伸手把杯子旁边的两张门卡拿起来。与那两张门卡相连的塑料牌子号码分别是209和210。欧夜拿着两张门卡走到亮着床头灯的床边,一只手从上衣口袋里摸出眼镜戴上,在灯下翻来覆去地看起来。
“我不懂。”阿想不耐烦地在一旁走来走去:“没错,我的推理是有漏洞,可‘阿愿是自杀’这个事实不是很明白地摆在眼前吗?他手握裁纸刀,准备好遗书,死在这个除了窗户有一条小开口外完全密封的房间里,这不是‘畏罪自杀’,又是什么?”
“不对。”欧夜头也不回:“成愿不是自杀的!”
“呃?”
“我的依据有三点。”欧夜转过身来:“第一,所谓的‘遗书’上并没有签名。尽管我相信这应该是出自阿愿之手,但作为一个畏罪轻生的人最后的留言,你不觉得有点简单吗?”
“我认为这只是个人的习惯问题,不足以作为依据。”阿想很快地回道。
欧夜没有反驳,面不改色地往下说:“第二,留在桌上的两张门卡都没有指纹。”
“这一点就更不值一提了。”阿想说:“害怕被人发现而尽可能地毁灭证据,不正是罪犯常有的行为吗?”
“问题是他有必要这样做吗?”欧夜直视着阿想:“如果阿愿是凶手,像这样留下遗书自杀就等于间接认罪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地把门卡上的指纹擦掉呢?在自尽之前,他没有把窗户关好,没有收拾打翻水杯的桌子,没有在遗书上签名,却唯独记得把两张门卡擦得干干净净,这不是很奇怪么?”
“这……也许是因为当时他在房里听见了我的话,慌乱起来,做事自然也没什么条理……”阿想开始有点底气不足。
欧夜叹了口气,说:“既然你还是坚持己见,那么第三点也许能稍微让你信服。请看阿愿的右手。”
阿想顺着他指的位置看去,见到的只是成愿手中裁纸刀上凝固的鲜血:“有什么不对吗?”
“问题大着呢!”欧夜推推眼镜:“因为成愿--是左撇子!”
“什么?”阿想怔住:“你怎么知道的?”
“证据就是这张照片。”欧夜说着,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阿想接过一看,正是白天看过的那张岚和成愿高中时的合照。
“左手握球拍的阿愿,却用右手割开了自己的脖子,这不是很不自然吗?”
“一张照片又怎能说明问题?”阿想不以为然:“仅凭他在这张照片里用左手拿网球拍,就认定阿愿是左撇子,你不觉得太武断了吗?”
“那么,假如他在其他照片里也是这样呢?”欧夜拿出一本小相册来:“这是在岚的行李包里找到的,里面都是他们几个人的日常生活照。看来阿愿不但用左手拿球拍,似乎还有用左手拿筷子,拎东西的习惯。”
阿想翻开相册:“真的……可是,我记得在来这里的路上,大家一起打扑克时,阿愿是用右手拿笔记分的啊。
“左撇子的某些习惯被后天纠正过来也是常有的事,尤其是写字的方式,毕竟根据大多数人的阅读习惯,用右手写字更方便。估计成愿也是如此,所以连凶手也不知道他是左撇子,以致于犯下致命的失误:由于成愿在生活中惯用左手,割颈时当然也应该是左手持刀--而不是右手!”
阿想顿觉一股寒意涌上脊梁。
“当然,鉴于成愿有医学知识,他也极有可能在自杀时——假如那真的是自杀的话——为便于割开位于颈部左边的颈动脉,而以不惯用的右手持刀——但从现场种种异状看来,我更倾向于前一种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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