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上的手越收越紧,可欧夜却只是看着他,不反抗,也不叫嚷。他在呼吸困难的情况下平静地抬起手,轻轻地把管家弄歪的领结扶正:“这只有您自己最清楚,管家先生……”
老管家一怔,放了手,退回自己原来的位置。
欧夜似乎松了口气,整整衣领,人顺势要靠在身后的酒架上,这时,手不期然地摸到一个冷冰冰的东西,转头一看,是一把黑黝黝的十字弓,上面还有未发的箭。 “居然还有这种东西……”欧夜心想,两手搭在酒架上想看个真切,不料刚一碰,整个酒架就悄无声息地往后平移,他身子一歪,差点没坐在地上,
“管家先生,这是怎么回事?”欧夜好奇地问,语气听起来就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老管家对他凝视半晌,开口道:“看到上面眼睛形状的家徽了吗?这是建馆时就有的老家具,前代一位主人喜欢隔三差五改变家里的布置,所以给馆里所有大件物品都装上了滑轮。”
“原来如此,隔这么多年还能滑动得如此畅顺,保养得真好呢!”欧夜眯起眼,橘红色的光顺着脸上的轮廓悠然滑下:“那么,回去吧!”说着打开储藏室的门。
老管家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眼神里的戾气略微减弱。
“还有,管家先生。”欧夜手扶门把,回过头来:“我会等您的!等待你坦白的那一天!”语毕,兀自转身离去。
老管家立在原地,浑浊的瞳仁里,欧夜的背影渐行渐远……
六.看不见的画
“阿夜!在发什么呆啊?”西馆二楼的楼梯口上,大爽拍了拍对镜沉思的欧夜道。
欧夜茫然地转过头来,目光越过大爽的肩膀,停在镜子对面的静物画上。不一会儿,又回头去看镜子,甩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只要站在这个落地镜子面前,就能看到身后墙上的画呢!”
“什么跟什么啊?”大爽一脸莫名其妙。
“可是,为什么在太子被杀那晚却看不见呢?”欧夜透过镜子看着身后的大爽:“当晚我冲上来时,曾经碰到过这面镜子,可当时上面映出来的只有我自己而已。”
“你是说……那天晚上镜子里没有映出墙上的画?”大爽疑惑道:“会不会是太暗了一时没看清?”
“那么我问你,当晚经过楼梯口时见过这幅画么?”
“这个嘛……”大爽抓着后脑勺:“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啊!想起来了,在找不到太子,大家一起下楼的时候,这幅画是好端端挂在墙上的!因为画得很美,我还多看了几眼。”
“是吗?”欧夜的语气有点失望:“果然是我看错了吗?”
“很有可能,谁叫你是个大近视呢?又不肯戴眼镜……”
“唉?这就是你老爱眯着眼睛的原因吗?”阿想突然从台阶下冒出头来:“不这样就看不清远处的东西?那干嘛不戴眼镜呢?”
“踢球不方便啊!”欧夜把一只手从裤袋里抽出来摊开:“先不说这个,时间表和平面图带来了吗?”
“嗯。我办事你放心!”阿想把一个文件夹递过去,突然发现了什么,对着镜子弯下腰:“咦?这是……”
“怎么了?”欧夜走到她身边。大爽也凑上前。
一个眼睛形状的图案刻在镜子的右下角。“这是皇甫家的家徽。馆里所有大件的老家具上都有这个标志。”欧夜想起管家的话,解释道。
“哦!”阿想站起身来。大爽看了看她:“你的额头怎么脏脏的?忘记洗脸了?”
“还不是你们害的?!”阿想无名火起:“这是上次撞墙留下的淤伤!”
欧夜愕然回首:“撞墙?”
“你该不会忘了吧?”阿想逼近他,一副要杀人的表情。
欧夜睁大双眼,半晌不语,突然掏出眼镜戴上,低头猛翻手中的文件夹,把平面图和时间表反复对照着:“原来如此……”
阿想和大爽面面相觑。“想起来了?”大爽试探着问。
“不,我完全明白了!”欧夜抬起头,一只手轻轻地扶了扶眼镜。
阿想深吸一口气:“阿夜!难道你--”“是的。”欧夜的嘴角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终于意识到自己戴眼镜时更帅这个事实?”阿想一口气把话说完。欧夜眼前一黑,差点没趴下。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欧夜气急败坏地嚷道。阿想吓得直往大爽身后躲,两人眨着无辜的眼睛看着他。
“真是的……”欧夜背过身去,抬脚就往楼下走。只听得身后两人开始低声碎念:“莫非变帅以后性格也会变差?”“那还不如不戴眼镜……”
欧夜忍无可忍地停下脚步。阿想吐吐舌头,大爽问:“阿夜!你要去哪?”
“把真正的凶手揪出来!”欧夜的眼睛湮没在镜片里。
“这样啊……什么?”大爽慌了:“阿想,刚刚我没听错吧?”阿想也一脸惊愕:“好像说要指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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