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停在原地,出神地看着他们渐行渐远。
走着走着,他突然回头,目光肆意而傲慢。一瞬间,光线如利箭,穿透大气,射入小雪的双眼,刺得她生痛。
“怎么了,天赐?”“没什么。只是觉得好像有人在看我……”
他不是天佑,这个人绝对不是天佑!小雪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着。
[我喜欢你。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轻易说出口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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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忆3
她的预感是对的,在几天后的开学典礼上,她正式认识了天赐,以及他的三个朋友。
小雪做梦也没想到,世界上居然有和队长长得如此相像,性格又如此不同的人;她更没想到,在一个月后的解剖课上,她终于见到了他。
对于小雪来说,这也许是她一生中最难忘的一课。之前已经听前辈说过,第一次现场全尸解剖总是给人极其强烈的印象,尽管讲师已经强调要做好心理准备,但还是会有人呕吐,在之后的三天内,很少有人去食堂买肉食,特别是酱牛肉之类的荤菜。
这次的尸体很年轻,据说这在医学院是个难得的实习机会,因为尸体的奇缺已经成了各大医学院校共同的难题,得到的尸体大多是年老病死的,器官都已衰竭。
尸体静静地躺在解剖台上,课开始之前,上面一直盖着白布,讲师照惯例向学生讲了注意事项,以及尸解在医学上的重要性,最后要求他们以崇高尊敬的态度来看待尸体。同学们的眼光既好奇又有点恐惧,但谁也没说话,像是等着一个极其严肃的时刻。
白布掀开了,学生中间发出几声轻微的唏嘘声--是一具很年轻的男尸。就在这个时候,小雪看见了他。
他闭着眼睛,神态很安详,就像熟睡了,完全没有一般尸体僵硬的死相。除了本身手臂上的旧患,身上还多出了几道伤痕。
霎时间,小雪眼前的世界扭曲、旋转起来,她雕像般立在原地,心里的绞痛就像一枚会流动的寒针,通过血液循环在体内游走,无止无休。
“喂,你们不觉得那具尸体很像太子吗?”“真的!为什么……”身后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他是我的双胞胎哥哥,生前填写了捐赠遗体的志愿书。”太子平静的声音传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拿出来开刀……”一旁的咏心和成愿都不作声。
“那边的,不要讲话!”讲师斥道,用一张方巾盖住了尸体的脸,一时间,他惨白的身体很突兀地显了出来。
“现在,开始吧!”讲师说,示意学生们把注意力集中到解剖示范台上来。
四周鸦雀无声,讲师从盘中取出解剖刀,抵在尸体的咽喉上,白色的塑胶手套跟尸体的肤色相映,白得令人窒息。
“不要--!”正要下刀,小雪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眼泪夺眶而出。讲师停下手,整间课室的人都朝她看去。
[我喜欢你。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轻易说出口的一句话。]
“小雪?”身旁的岚一把扶助她:“没事吧?”
她恍恍惚惚地抬起头来,脸色惨白,眼泪断线珠子般地往下掉。越过岚的肩膀,她看到了那三个人不自然的眼神。
“实在不行的话就到外面休息一下吧!”讲师说。
她沉默半晌,轻轻拨开岚的手,两手撑住桌子,咬住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倒下:“我没事……请……继续……”
大家的注意力又都回到了解剖刀上,讲师凝了凝神,把刀片用力向下划去,在小雪颤抖的目光下,锋利的解剖刀几乎没有碰到什么阻力,就到了他的小腹部,像拉开了拉链一般,解剖刀划破皮肉时那种轻微麻利的滋滋声清晰可闻。由于体腔内的压力,划开的皮肤和紫红的肌肉马上自动地向两边翻开,挂向身体的两侧,用固定器拉开皮肤和肌肉后,内脏完整地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接着,讲师把内脏器官一件件地取出,向学生们简单地讲解了一下结构。他说:“这个人生前遭遇过车祸,心脏和肾脏都有损坏,但因为年轻的尸体很难得,还是决定拿来作今天的教学,至于上述那两个器官就留待局解再跟大家详细介绍……”
课上得很顺利,内脏完全被取出后,尸体只剩下一个红红的体腔。
“太子,你还好吧?”后面传来成愿压低了的声音:“要不要一起告病假?”
“别傻了,本大爷像这么没用的人吗?”太子冷冷地回道:“我们从小被离异的父母分别带大,要不是生父去世,他不得不投靠到生母这边来,我们或许一辈子也不会见面。对本大爷而言他根本就是个陌生人!再说,他之所以会弄成这样,不正是开车的你干的好事吗?”
“慢着。”成愿有点底气不足:“车是我开得没错,可想出猜车牌这个游戏的不是咏心吗?”
咏心一听,马上不服气地回嘴:“什么嘛!那天太子不是约好要去接他哥哥的吗?我只不过是想为这感人的兄弟重逢加点气氛而已。而且,原计划是车子在撞倒我之前刹住,然后太子以一个很帅的姿势下车,对哥哥说:‘你猜对了!不愧是我的兄弟!’--谁知道他会突然冲出来救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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