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灯温柔地亮了。
一抹修长的身影静静靠在墙边。
阿哲的微笑温柔而干净,没有了他往日里的不羁和邪气。
他专注地看着爱音,爱音觉得阿哲的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
她迟疑地站住,“你看起来不太好。”
阿哲轻笑,“你在关心我吗?”
他的语气里多了撒娇的成分,“爱音,我觉得全身发冷,脑袋里却似乎有一团火在烧。我大概……在发烧……”
爱音说,“你等等。”
她去洗漱间里把抹布放下,细细地把手洗干净。初夏天气,残存的水汽很快在爱音的手上干掉。
她快步走到阿哲面前,伸手摸了摸阿哲的额头。阿哲果然在发烧。
她清凉的小手令阿哲烦躁的心平静了下来。
“你需要吃退烧药。”爱音的手指离开阿哲的额头,令他的心小小的失落。
很快,爱音拿着一杯温开水和退烧药出现在阿哲的面前,“如果你明天早上还没有退烧,那你就需要去医院。”
阿哲满不在乎地吞掉药丸,视线不离爱音,“你下午的时候说类,就回房间休息了,你现在好点了吗?”
爱音隐隐记得似乎有这么一回事。和夜熙的母亲谈过之后,她心神疲惫,就睡了过去。
没想到自己遇到这样的打击还能睡着,爱音自嘲地笑笑。
阿哲按住自己的胃部,“我还没吃晚饭。”
爱音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不早说。我给你下碗面。”
生病的阿哲完全是一个别扭爱撒娇的小孩子。
而夜熙大概是生病也会隐忍的人吧?
爱音的微笑僵在唇角。她为什么又想起了他?
她掩饰地低下头打开冰箱,拿出面条和青葱,“很快就好。”夜熙的妈妈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要做的就是把还没来得及开始的感情锁紧心底的某个房间里,再也不要放出来。
2.一辈子
阿哲揭开窗帘一角,看着楼下树荫里停着的轿车,唇边是谜样的微笑。
“夜熙,你知不知道爱音内心的黑暗?你会不会包容她,成为他心灵的支柱?”阿哲低喃,“只可惜,你高贵的母亲大人搞砸了一切。”
夜色深深。
轿车里的夜熙望着方家窗户上映着的灯光。
司机为夜熙打开车门,迟疑地开口,“少爷,您这样从医院出来,夫人她会很担心的。“
夜熙的脸色苍白,显得眉目越发深邃,“我没事。麻烦你在这里等我。”
他缓缓下车,走向方家。
不知道为什么,司机觉得少爷的身影那么寂寥。
夜熙知道,爱音一定被母亲伤得很深。他必须道歉。只是,爱音也许会微笑着说没关系,谈后将心门对自己彻底关上。那么一个倔强温柔矛盾的女孩子,却总是令他心疼。
爱音将才做好的面端到阿哲的面前。
雪白的面条,青翠的葱花,温热的香气。
阿哲心满意足地看着爱心面,觉得自己下午挨的那刀很值。他原本俊美的面容因为炫目的微笑,更加魅惑。
就在这个时候,响起了门铃声。
深夜响起的门铃声总是让人有心悸的感觉。
爱音猜想是方天问回来了,连忙去开门。
她谇不及防,发现门外站着的居然是夜熙!
她有些慌乱地垂下眼帘,发现自己穿着白色围裙,蠢蠢的。
夜熙清澈悦耳的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疲倦,“爱音……”
他只是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却令她突然觉得眼睛酸涩,似乎这时才觉得委屈,却无从说起。
爱音局促地摸了摸耳边的碎发,“请进。”
夜熙走进方家,看到在餐桌旁慢条斯理吃着面条的阿哲。
阿哲端起碗来,“我回房间。爱音你和夜熙慢慢谈。”
他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夜熙,要是你和你母亲一样让爱音哭的话,我可是会揍你的。你应该很庆幸我不打女人。”
夜熙的脸色更白,他的眸子里是深深的自责,“爱音,对不起。”
空气凝固一般。
爱音艰难地微笑,“阿哲开玩笑的。其实没什么啦。”
夜熙苦笑,依然那么优雅和煦,“我说对不起是因为我没有能保护好你,还让你一个人面对我母亲。她一定说了许多很难听的话。”
爱音垂着头,“伯母也是担心你。”
夜熙按着心脏,眸子里是深深的忧郁,“我母亲很习惯独裁,我和她争执了很久。”
爱音终于有勇气凝视夜熙,“我是你的朋友,我会在你需要我的时候出现。你不必为了我和伯母争执。”
夜熙望着近在咫尺的爱音,却觉得她会在下一刻就就消失。
夜风送来了淡淡的栀子花的香气。
夜熙的声音仿佛栀子花香,如梦似幻,“爱音,我喜欢你很久了。”
爱音懵懂地抬头,看到了夜熙眼底的柔情。
这是一个梦,一个隐藏在心底的梦。
一个无法诉说却无比渴望的梦。
那个人,对她说,他喜欢她。
只是梦和现实的区别在于:梦里,喜欢就是幸福的结局。而现实中,喜欢只是一时的心情。
“谢谢你,夜熙。”爱音的眸子泪光闪烁,唇边的微笑那么温柔,“但是,我们不能在一起。”
夜熙的母亲的来访,让爱音无比清晰地认识到她和他是不被祝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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