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花生打量着四周,此时他们正处在湖边一块干燥清爽的空地上。张元宝盘膝坐在他对面,陈花生则是半躺在一堆松软的稻草上,身后是高高的稻草堆。
晚风中稻草的清香闻起来十分舒服,他逐渐平静了下来。
“居然是你?”
“是我。”
“牌匾下面的尸体是谁的?”这是花生脑子里第一个跳进来的问题。
“姚油饼的。当然没有他的头,他的头后来被我挂到树上了。”张元宝有问必答,甚至是人家没问的。
“可是……姚油饼的尸体不是掉到悬崖下面去了么?”当时的情景花生虽然没看到,却可以猜。
“是掉了,但没掉下去,连人带摩托都被绳子缠住了,甚至连头都没掉下去——下面的绳子缠得跟网一样乱,我弄它们的时候费了不少劲,而且又是在夜里。就在那天夜里我下到断桥下面把他的尸体搬了上来。”元宝停了下补充,“绳子被我浪费掉了好多,不过管家和佣人似乎都没有人发现。后来你们也派人下去确认了,好在王栎迷没有看出什么异常,我还以为会有人怀疑呢!”
说完他陷入深思,陈花生努力消化元宝的话,“可是……你的尸体,我是说油饼的,据安娜所言,几乎是你刚一出门牌匾就掉下来了,你怎么可能有那么快的时间把油饼的尸体搬到牌匾落下的位置呢?”
“那个啊……你想错了,尸体不是在我那时出门后才搬出去的,而是更早。姚油饼的尸体事先被我藏在城堡门前的灌木丛里——那时牌匾没掉下来,自然不会有人从那边过,更不会留意。后来在大家从悬崖回来后、揭发阿木是凶手之前那的段时间里,我找了个空档出去把尸体摆到门前,这段时间没什么事,后来注意力都放在被当成凶手的阿木童身上,所以谁出去谁进来根本没人注意。”
陈花生听得心惊,“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那时如果打开城堡大厅的门,就会看见门口有一具无头尸体?”
“没错,所以在牌匾掉下来之前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开大厅的门。其实还是出了点儿小插曲,阿木童被你们冤枉成凶手的时候他本来想往外跑来着,还好我动作快一把将他扑倒在地,后来就被你们捆上了。——不过话说回来,就算真看到一具无头尸体,也说明不了我是凶手,最多有人会怀疑为什么本来穿着赛车服的油饼被换成牛仔裤旅游鞋罢了,”他侧着脑袋想了想,“真出现那种情况还是可能有小麻烦的!至少那时吉火把还没有死,他可能会注意到尸体穿得跟我一样。”他笑了笑又补充道,“我想他脑子没那么聪明,而且就算他够聪明也还是抓不到我,因为他没证据。”
陈花生注意到他提到火把的时候语气比较熟,难道这两人之前就认识?心里虽然这样想嘴里却没来得及问,因为他问的是另外的问题——“然后呢,你把尸体早早摆在那里,出去之后立刻躲了起来?”
“出去之后、确切地说是在目击证人安娜的视线中消失后,立即拉动牌匾落下的机关,姚油饼个子很高,身材跟我也很像,那时死的人还不多,只用下半身骗过你们很容易的。”他干脆不等花生问一股脑都说出来,“酸蚀支架、布置砸落机关也是那天夜里做的,不过是之前就准备好的,很轻松,没那么累。反而去悬崖下面搬运死尸是临时决定的,把我累得半死。”
他看了看陈花生,“那天晚上我真做了不少事,除了这些,还杀了个人,你知道么?”
陈花生点头,“是不是王亮点,不然你没理由搬他尸体的……”
“嗯,那个箱子运过油饼的尸体了,为了避免后面让你们看出破绽来,干脆再装一个人进去好了,”他的语气好象是在市场买菜时说“干脆再帮我装两斤白菜好了 ——”,一脸平静的元宝缓缓叙述,“我那时担心在悬崖那边弄出的声音太响了,虽然离城堡很远还是怕把里面的人吵醒,王管家上了年纪心里事情多,估计他睡得不够沉。”
陈花生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你说……临时决定,是说原本没打算利用油饼的尸体?”
“哦,那是另一个故事了,我本来跟某个人有约定的,那时设计的是利用密室里陆露珠的尸体,但后来我变卦了,因为不想让他知道我的目的,所以宁愿冒险一点,中途改变计划。”
陈花生越听越奇,他的伤口虽然疼得厉害,头也疼得不轻,但他却很享受这种思考带来的快感。
“你跟谁有约定?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死这么多人?那个人是谁?火把?星星?跟你有约定的人是张星星对不对?芋头是张星星杀死的吗?”他的脑子转到哪儿话就说到哪儿,语速那叫一个快,原来的他绝对不会这么说话。
“这么多问题,让我一下子怎么回答你?”张元宝为难,“好吧,一个一个来。就记住最后一个了——芋头是张星星杀死的?你也是这样想的吗?”他的嘴角有一丝嘲弄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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