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德,你跟我说实话。”当我们从旋风车上下来的时候,露可说道,“为陌生人提供救助,难遭是错的吗?”
“你是对的。”我告诉她,“无论如何,你要相信自己的感觉。”
当时我想当然地认为,露可只是想安慰一下我早已袒露无遗的占有欲。后来我才明白她的真实想法:她早就知道自己救助的是何许人也。这个问题和我们根本毫无关联,它完全是另外一类截然不同的忠诚……
我们一路打听斯科特的行踪,最后,我们来到了一座西部电影里的那种酒吧兼旅馆。但是,黄衣舞者的出现令我惊讶得差点昏倒在地。我还以为她已经不复存在了——在和我们同行的途中,她只出现了一段时间,就在这场怪异的战争中彻底烟消云散。因此,当我看见兰瑟穿着绿色的束腰外衣,头戴无沿女帽,紧身裤上系着一条粉红色腰带的时候,我觉得实在难以接受如此强烈的反差。黄衣舞者正在演唱一首十分压抑的《孤独的年轻战士》,酒吧里的斯科特和伦克也显得十分震惊。”
“这时,门外进来了几个镇上的士兵,他们宣称得到了一张达斯第·阿里斯的照片,要把它转交给我们。传看照片的时候,露可和我还有其他人都在酒吧里。照片上的面孔显然就是那个神秘的陌生人,这张嘴里叼着烟的照片显然要比真人看起来更加邪恶。
“我期待露可有所表态,起码看我一眼也好,但她却不动声色。
面对着她,我整张脸都扭曲了,随即开始大喊:
“看见了吗?——我一直是对的!”
第十章
如果非要从阿里斯事件中找出一条科学结论,那就是:人类和史前文化能量是根本无法融合的。因维德人呢?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而且我们很快就可以看到结果。
——冥涛,《史前文化能量:超越机甲之旅》
露可拨开人群,缓缓走出了酒吧。露可看见那群士兵捏着达搠第的照片,并流露出急切地想要置他于死地的神情,她意识到每个士兵可能都有几个朋友死在他的手里。他们开始询问她为达斯第所做的事,她则敷衍了事。在暗中,露可坐在酒吧外的台阶上,一边听着屋里的士兵猛灌烈酒,一边发誓要报仇雪恨,但她心里却在想自己为什么总是会爱上那些坏男人,尤其是不合群的独行客。在沟渠城,她和罗米以及蓝色天使的其他成员混在一起的时候,她自己也是个不法之徒。她无法否认她在达斯第身上发现了几分高贵的气质。
她又回想起自己瞥见他胸前的金属板和人造手臂的情形。“我的朋友们压根儿就没有阻止它们。”她记得他这么告诉过他,“他们没有圈图营救我,甚至没有人帮我解脱这种痛苦……”然而这些说辞并不能让他无休止的谋杀变得正当。
露可听见兰德说话的声音,便回头向酒吧的方向望去。他正在告诉周围的人,在哪儿可以找到达斯第。但他没有提及他和露可与达斯第共处了一段时间的事情。兰德又以他惯有的作风保护着露可,但露可对他不但没有丝毫感谢之情,反而气愤得要命一此时此刻。
露可只想把兰德掐死而不是向他道谢。这个兰德,表面上看他傲慢自大,又喜欢挖苦讥讽,实际上却是个相当敏感的人——不过总带着强烈的乡巴佬风格。
露可闭上眼睛,用手按住前额像是在祈祷:我早就知道他是他们要找的人,但我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残忍;也许兰德是对的——也许他是因维德人派来的密探。当露可抬起头时,发现玛琳正站在自己面前。
“你还好吗?”玛琳问道,“我看见你在酒吧里情绪十分低落。”
“我太激动了。”露可心不在焉地说道,这时玛琳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玛琳神神秘秘地说:“我想你该把一切都告诉我……你知道,我并不想打探你的秘密,可是看你这副样子,我想你需要找个朋友一吐为快。”
露可叹了口气,拉住玛琳的手。“很抱歉,玛琳。事实上,我脑子里想的正是我的朋友。”
“你愿意跟我说说吗?”
露可让玛琳发誓绝不泄露她们之间的谈话,然后,她就把之前遇上因维德人和那个受伤的骑手,并且为他做了医护处理的事情说了一遍。“他就是达斯第·阿里斯。”露可承认了其中的关键,“我想我一开始就预料到是他,但我却不肯相信。当他把自己的经历告诉我之后,我甚至为他感到难过。如果没有人拿出那张照片,也许我什么都不用说,可现在我却要向他们撒谎。”
“兰德不会把你捅出去的,但他却不知道你的感受。”
露可淡淡一笑。“噢,他知道的。玛琳,他知道……”
天上下起了小雨。雨点洒了一阵,露可才注意到天气的变化。她听见士兵们在酒吧里讨论猎杀达斯第的计划。她突然站立起来,把玛琳吓了一跳。“我不能傻待在这儿,我必须找到他。也许我能在他被打死之前说服他投降。”
露可快步向远处跑去,把玛琳一个人留在了雨中。
一个钟头以后,斯科特带着一群洛波特战士穿过了沙漠。兰德驾驶一架阿尔法战斗机(贝塔战斗机的能源几乎全部耗尽了),指引五名旋风车骑手前往他和露可上一次见到阿里斯逃亡的地点。伦克的卡车也尽可能地跟了上去,车上还载了镇上的两个士兵。但没有人知道露可到哪里去了,兰德虽然知道个大概,但却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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