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是同意去的了?”
陈少实点点头。
“喏,我给你一张票,到时你自已去,我在体育馆里等你!”
说着王芳当面将票撕下一张递给陈少实。陈少实表面上从容地从王芳手里接过了票,但内心深处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况味:和一个女大学生去听演唱会,这可是生平第一次啊!自从转业回到南都市,和陶兰团聚之后,夫妻二人可从来还没有出来听过什么演唱会呢!而今天却要撇开自已的妻子和一个女大学生去听演唱会,这样做是不是对陶兰有点儿不公平?
王芳见陈少实拿着票足足看了有半分钟没说话,问道:
“怎么,你看出了票上有什么问题了吗?”
“呵呵,没有没有。我是看看从哪个大门进去呢!王屋山体育馆有好几道大门可以进出呢!”
“现在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
接着陈少实收拾接待室,看样子是要离开了。
“你别急嘛,还早呢,坐下说说话吧!”
王芳还不想走路,还要和陈少实说说话,这倒是陈少实始料不及的。于是,陈少实停止了整理,重新又坐回王芳的对面。
“晚饭是自已做,还是爱人做?”
陈少实想不到王芳会问这样的问题,也不知她问这个问题的意图,于是就实事求是的说道:
“这要看谁回家的早。谁先回家谁就先做饭。”
“吃现成的当然好,但是总是有一方要辛苦的了,不是我便是她!”
“那是免不了的。任何事情总是难以两全其美的!”
王芳的话似乎另有含义。听王芳如此说法,陈少实抬起头来看了王芳一眼。王芳见陈少实看她,也就大大方方的看着陈少实,一对乌黑明亮的眸子,长长的眼睫毛,目光在陈少实面孔上扫来扫去。这目光在陈少实看来,是那样的刺眼,又是那样的柔和。说目光剌眼,是因为王芳的目光火辣辣的,充满了激情;说目光柔和,是因为王芳的目光中蕴含少女的柔情。少女的这两种目光,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士都难以抵挡,当然,陈少实也不例外!陈少实从王芳目光中读懂了王芳约他看演唱会的真实用意。但是,对王芳这样的好意,陈少实实在难以消受!因为他毕竟还是爱陶兰的。他和陶兰虽然经过他人的介绍相识,但是相识之后,就真正的相爱了。尤其是他和陶兰的婚姻是经过了一定程度考验的。
当初,陈少实还是一名解放军干部,经朋友介绍认识了远在南都市的陶兰。当时陶兰只有20岁,是一名工厂的工人,由于表现不错,组织上刚刚发展她入党。当时部队干部谈朋友必须向组织汇报。当陈少实将他和陶兰谈朋友的事向部队组织汇报之后,组织上的外调函立即就到了陶兰的工厂。这下工厂可炸开了锅:厂党委书记立即将陶兰找到她的办公室训话:
“你是怎么搞的,刚刚入党才几天就谈朋友了!你带的什么头?现在国家号召晚婚,厂里几百号青工,我们天天做工作,要大家不要早恋,本来让你入党为他们树立个榜样,这下倒好,你这个刚刚入党的新党员却带头谈朋友,你为那些非党青工带的什么样的头?做的什么榜样,你完全辜负了组织上对你的培养和期望!”
对于党委书记的雷霆震怒,陶兰是有思想准备的,因为在这之前,党委书记就曾经和她谈过:说厂里青工多,国家提倡晚婚晚恋,厂领导这方面的工作任务很重,发展你入党,就是要在晚婚晚恋上为厂里的青工树个榜样。陶兰当初的表态,是决不辜负组织期望!而今却完全违背了当初的诺言!所以党支书记非常生气,说话的声音很高,态度严厉,但陶兰却是一声不吭。党委书记给陶兰下了最后通蝶:
你要么和陈少实断绝关系,要么你就自动退党!我们还要给对方组织发函,要他们做好陈少实的思想工作!何去何从你自已决定!想好来告诉我!党委书记话说完,就不由分说地走了。
陶兰回家后经过一夜的考虑,决定服从组织。于是她便写信给陈少实,把厂党委书记的和她谈话的情形对陈少实说了,最后表示,自已已决定听从组织的决定,暂且不谈朋友,并且要陈少实正确对待。如果陈少实愿意等待的话,过三五年再说;如不同意,那也只好随便,总之,双方都不受约束!
接到陶兰的信之后,陈少实经过反复考虑,还是坚持要与陶兰保持关系。陶兰没有坚拒,陈少实给她写信,她每封必回。就这样,陶兰虽然口头上和陈少实断绝了关系,实际上仍是书信来往,只是瞒着厂党组织。
一晃三年过去了,其间党委书记找陶兰谈话,说要为她介绍对象呢!直到陶兰向厂党委打了结婚报告,才真相大白!党委书记眼看生米煮成了熟饭,只好无可奈何地批准他们结婚。为此,陶兰不仅遭到了不少同事的白眼,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什么进步了!
这一切,陶兰都默默地承受了,她认定,只要能和陈少实相爱,委曲一点也认了。婚后,夫妻两人分居两地,因为还没有孩子的拖累,虽然也难奈相思之苦,但毕竟好多了。第二年孩子出生之后,情况就不同了:陶兰既要上班还要带孩子,因为双方的父母各自都有工作,陈少实仍在部队,陶兰身边一个帮手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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