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老人说的话只是自己编出来的故事,但现在从眼镜和王总零零碎碎的谈话中看来,他说的那些故事竟然都是真的,只是格细寨人绝对不可能向外人诉说自己族内的秘闻,眼镜和王总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格细寨人搬迁了之后已经渐渐的不再那么遵守族规了?我不禁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继续追问老人格细寨的事。
好不容易眼前一闪一闪的光亮才熄灭,眼镜的一根烟总算抽完了,我听他说:柱子,我走了,你可得小心。王总嗯了一声,两人说话都有些心不在焉,显然心还没从刚才说的那些话里抽出来。
我听着两个人走出办公室去,等门关上了好一会,我才敢慢慢的站起身来,这时我才发现我里面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我知道我肯定陷入了一个什么阴谋之中,一定有什么诡计在等着我,尽管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我害怕了,我第一个念头就是快跑。
我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些日子我已尝够了没有钱的痛苦,如果要跑,我一定准备一笔钱才行,王总和眼镜一定没想到我已经知晓了他们的阴谋,明天我可以问王总借一大笔钱,他一定会答应的,就当是对我的补偿吧,我心里狠狠的想。
因为心里有事,我一个晚上都没怎么睡去,直到快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的睡着,若不是王总的电话,我还不定什么时候醒来。王总在电话里对我嘘寒问暖,以为我生病了,又说要带我去检查身体,一听到他说去体检,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声说:我没事,马上就来办公室。挂上电话,我心想你就等着吧,死胖子。
我匆匆的起床赶往办公室,王总一脸的焦急,看到我就拉着我的手,说:小赵啊,你怎么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没有你,我们杂志社可怎么办?如果不是昨天听到他和眼镜的说话,我心里也许真的会感动一番,但现在他的样子却让我一阵害怕。
我连忙说我没事我没事,王总说:要不咱们现在就去找刘医生检查下,我看你脸色不对。我连忙说:下午去行不行?然后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很不好意思的开口询问:王总,我想麻烦你件事。
王总一脸的关切,说: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好了。我继续假装出很为难的样子,说:我有个亲戚昨天打我电话,说做生意急需一点钱周转,最多就一个星期,马上就能还给我,我身上不够,能不能请你借我一点,一个星期我肯定还你。
王总问:你要多少?我狮子大开口,说要10万,王总显然没想到我会说出这么多,我看到他脸上的肌肉跳了一下,然后笑着说行,末了又拍拍我的肩膀,说:小赵你得好好干,我这就去给你拿钱。
钱很快就拿来了,我说:王总我先去汇款吧,一会再来上班。王总看了看我,笑眯眯的说好,他的笑透着古怪,让我心里发毛,我不敢多想,拿了钱就往外走,兜了一个圈,发现没人跟着我,立刻打的赶往医院,我要把韵韵也一起带走。
阿西莫老爹还是老样子,一直坐在医院门口,看到我下车,连忙站起身一脸带笑的向我走来,我对他摆摆手,说:老爹,我有急事,一会再和你说。说完也不去看他什么表情,径直就往韵韵的病房跑去。
我找到韵韵的主治医生,说我要给韵韵出院,主治医生一脸的诧异,说:你刚才不是已经把她带走了吗?我本来已经焦急万分,听到这个医生在胡说八道,忍不住破口大骂:你XXX才来把她带走了!
医生显然被我这句粗口给气坏了,脸上胀得通红,用手指指着我,不停的说:你……你……你……但你了半天什么也没你出来,倒是我先冷静了下来,马上向他道歉,医生是个有素质的人,见我道歉,也没说什么,只是拿给我一张出院证明,说:你看看,上面还是你签的字。
我拿过来一看,上面的笔迹确实和我一样,但我绝对没有带韵韵出院,我一把抓住医生的手,说:那个家伙长什么样子?医生一脸的诧异,说:你说什么?明明是你来带走你女朋友的呀,这里好多人都看见了。边上几个护士连连点头,甚至来看热闹的病人也帮着证明了,说就在半小时前,确实是我带走了韵韵。
我的心沉得越来越厉害,全身一阵的冰凉,我不知道韵韵落在了谁的手里,也不知道这个和我的笔迹一模一样甚至连长相也一模一样的人到底是谁,我只知道我又失去了韵韵,我要把她找回来。
我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这几个月的经历,已经让我学会了在任何情况之下都要保持冷静,知道我和韵韵在这个地方的人只有肖剑飞,而知道韵韵是我女朋友的人也只有肖剑飞,但我相信他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更何况他和我长得一点也不像。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
就在我几乎要失望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其实还有一个人知道韵韵在这里,知道她是我的女朋友。
我在这个城市没有什么朋友,在杂志社里因为那些同事总是或多或少的以一种异样的眼光来看我,所以我也很少和他们接触,真正会说上几句话的,就只剩下王总一个人了,我曾经和他说起过韵韵,当时他还夸我是个痴情种子,现在想来,一定是他叫人把韵韵带走的,想到离开办公室前他古怪的笑,我的心越来越冷,我知道我终于还是没能逃脱他和眼镜的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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