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斯站起身时,一名值勤军官在奔跑的人群中停下脚步,回头望着他,“麦克斯,你不用执行任务。这是舰长的命令!”说完,他继续向门口冲去。
麦克斯缓缓解开蝴蝶领结,松开衣领。他深深叹息一声,察觉到米莉娅正望着他,他转过身,“在他们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能袖手旁观,亲爱的。”
她脱下婚纱,“当然不能,壶克斯,我和你一起去。”
他凝望着她,“啊?”
米莉娅站起身,“我见过你们的变形战机,还飞过一阵子,记得吗?我可以和你们的飞行员飞得一样好。”
“不——”
“在我们的盟誓里,我发誓要永远陪伴着你。从现在起,我们一起战斗。”
他清楚地知道,这很可能是最后一场战斗了。太空堡垒防御军需要动员一切力量,米莉娅的加入将使他们如虎添翼。他握住妻子的手,他们眼中的情意甚至比交换盟誓时更加炽烈。
“看来我没有别的选择,”他说道,“即使我们会死在一起。”
“噢,麦克斯!我决不会让你永远离我而去!”
“我也是。”他飞快地吻了她一下,两人手拉着手一起朝门口跑去。“这就是我们的蜜月之旅,”他边跑边说。
“我想你并不了解一名真正的天顶星勇士的决心。”她微笑着。
空空如也的大厅里,婚礼主持人仿佛变成了石像,一动不动。对他来说,这场婚礼是在SDF-1上的两年里最完美的一件事。这是他最擅长的工作,而他也尽了最大努力。
此时,他坐在混乱不堪的婚礼大堂里,双腿颤抖。他趴在桌上,头埋在双臂下。麦克斯和米莉娅的婚礼象征——那个直立的太空堡垒模型蛋糕,正在头上俯视着他。数百万艘天顶星战舰向他们逼近,他抽泣着,像船上每个人一样在心中默默祈祷:“上帝啊,请你拯救我们吧。”
第十一章
多尔扎,我的老朋友,亲爱的看护者,总有一天,天顶星人的质朴将成为你的噩梦。
对你来说,一切都那么简单:眼睛看见目标,双手举起武器,手指扣动扳机,能量光束消灭敌人。于是你得出结论,如果眼睛看得更清,双手更加稳定,武器运转正常,一切就都将完美无缺。
在引起那一连串动作的无数因素里,你没有看到其中微妙的关联。是什么让大脑命令眼睛去瞄准?是什么让体内的神经元令双手保持稳定?作出射击的决定?是什么动机使天顶星士兵服从命令?
哎,你会把这一切称为诡辩!但我告诉你:某些薄弱环节你没有看到。
——佐尔临死前对多尔扎所作的评价(知道此事的仅多尔扎、艾克西多和布历泰三人)
前舷再次打开,升降台将战机送上飞行甲板。SDF-1和代达罗斯号、普罗米修斯号航母上的弹射组军士发疯似的将所有能飞起的战机全部送上空中。跑道、船腰和船首的组员不停工作着,他们的生命处在恒久的危险之中。在战机发射时,稍有不慎就会机毁人亡,尤其是在这无风的太空。
变形战机也升上飞行甲板,展开为了节省空间折叠起来的双翼和尾部副翼。引擎像魔鬼般发出怒吼,变形战机分寸把握得不差毫厘,避开其他发射中的战机,急速升上空中。
瑞克·亨特率领骷髅中队升空时,格罗弗从长长的观察窗里望着他们。其余的战机中队依次跟在后面,展开一场对抗天顶星人总攻击的战斗。
“愿你们个个都能平安归来。”格罗弗喃哺说道,嘴里叼着他那根老式的楠木烟斗。不过他在心里知道。这个愿望太奢侈了。
瑞克现在指挥着整个飞行大队,虽然有的人军阶比他高,但是论战斗经验之丰富,他的确无人能及。
“保持战机模式,直至收到我的指示。”他下达命令,“我们现在正接近拦截区域。”
担任他的僚机的是麦克斯,米莉娅坐在后排座位上,穿上了太空堡垒防御军的制服,头上戴着“思维控制头盔”。
在天顶星人的重型战舰展开致命攻击之前,敌军的战斗囊先头部队蜂拥而至,它们的任务是削弱目标,尽可能清除并压制敌方反击火力。
瑞克的自行机炮猛烈开火,发出的声音像一把电动小圆锯,只不过上千倍地响亮。高密集导弹连成一条弹道曲线,刺穿一个又一个囊形的战斗躯壳。敌人在一团红热的火球中被炸得粉碎,消失殆尽。
变形战机的队形被冲散,机师们尽可能地互相支援,他们旋转机身,与敌军展开格斗。战斗囊部队像一个无法阻止的云团不断前进,绝望的变形战机在“云团”里左冲右突,不惜代价阻挡敌军前进的步伐。
格罗弗焦虑不堪,飞船正在维修,主炮无法发射。而飞船的第一和第二道屏障已经被攻破,塔台正在转动,机炮已经就位,准备发动凶猛的还击。
一架战斗囊被导弹击中,外壳装甲被击穿一个大洞,接着爆炸,化作无数碎片。另一架战斗囊被电磁炮击中,炮弹加速至重力加速的十万倍,被如此高速的物体击中,爆炸将是多余的。一架转换成“守护者”模式的变形战机在空中打了个滚,被战斗囊胸甲机炮炸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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