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孔夫子的门生,如果没有个买豆腐的老婆来养活,早就饿死了那堆圣贤书里了。说到底就是一群吃软饭的。而做了官,又是怎样呢?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就是腐败问题的历史根源所在了。”
这些古怪还是我能忍受的地方,但最令我不堪忍受的是,他竟然是个不食烟酒,不吃荤腥,一天到晚吃斋拜佛的家伙。每当轮到他做饭,一个礼拜换一次,我就要忍受那淡而无味的萝卜、白菜加豆腐。我的妈呀,我不禁怀疑,他是不是个未出家的和尚。
开学后一个月,我第二次领了我的薪水,计算着今晚回家应该又是吃百叶和青菜,我便提议办公室里的年轻同事一起去吃火锅,顺带去唱卡拉OK。
胖乎乎的赵老师立刻同意举手,孙老师却有些不以为然。
她挥舞起纤细雪白的手臂说:“现在吃火锅,脸上会长痘痘的,讨厌。”
“那么去吃西餐怎么样?”钱老师从抽屉里抽出领带,一边系,一边含情脉脉。钱世发是校长的独生子,虽然学习不匝地,但是运动神经和体育才能倒不错。现在是学校的体育老师,还兼职市健美俱乐部的教练。
在美女如云的学校里,也算是个能掀起波浪的人物了。谁都知道他对孙小梅老师情有独衷,但偏偏不算美女的赵梵拎不请,总是喜欢缠住这位校长的儿子。
“我要,太棒了。小孙,你说我们是去吃法国菜还是日本菜,要不韩国料理,大长今里面……”
孙小梅尴尬地笑笑,回答她说:“就去吃牛排好了,离飙歌城也近。”
钱世发从他老爸那里抢来了小轿车,载我们一起去吃饭。坐位子的时候,又发生了不愉快的事。他本来想要孙小梅坐在副驾的位置上,但是不识相的赵梵却抢先一步,坐进去绑上了安全带。
钱世发的脸色迅速发白,一腔热情被浇了冷水。他急忙用目光示意我,想我找个办法救他。
“小钱。”我说,“能让我开吗?我的驾驶执照拿到了,一直没怎么练过。今天正好有你个老驾驶看着,也指导指导我啊。”
“好啊,好啊。没错,没错。冠兄,你来开,你来开。”他屁颠屁颠地从架座上下来了。还冲我眉开眼笑,其实我的驾驶技术他知道,根本不需要他指导。有一次晚上,他喝醉了。就是我开车送他回去的。
他乐陶陶地坐到孙小梅的身边,两人刚握上手。赵老师又出招了:“钱老师,你应该坐在前面,才能看着冠老师开车吧。”
除了说话者自己以外,其他人的脑袋上都出现了黑线,乌鸦在我们身后飞过,发出呱的叫声。
没办法,钱世发只能和赵梵交换座位。我的阴谋没有得逞,只能闭着嘴,乖乖的开车。
餐厅离我们学校确实不远,也就十多分钟的路程,虽然前面两个男人都心情不佳,但后面的那个女人倒是聊得起劲。我正是想加入她们两的八卦话题,不知从哪吹来一阵阴风,我只觉得颈脖子突然发凉,刚缩了一下,就见一个东西飞到汽车跟前,要被撞上了。
“冠兄,踩刹车。”小钱大叫起来,我也急忙按他说得去做。
死死地踩住刹车,轮子在柏油路面上滑出长长的痕迹。后面的两个小姐因为没有系安全带而往前撞来,都磕了一脑门子的包。
“小梅,你没事吧?”
“没,没事。到底是什么东西?”孙小梅从沙发间隙里探出漂亮的脑袋,往前看,然后,发白,发僵,歇斯底里地大叫一声,向后倒去。
钱世发的同样被惊得目瞪口呆,我只觉的心脏瞬间的跳动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就像有人用一只手使劲地拽着它,拼命地敲打胸膛,想把它撞胸而出。呼出的空气中好像带了血腥。
我嘶哑地问:“我没有看错吧。”
“没有。”
我们俩跌跌撞撞的从车座上下来,跑去看前面差点撞到的东西,一具浑身鲜血的女尸。
“我们应该报警吗?”我小心谨慎地问。
“你确定你没有撞到她?”
“我……”我认真的想了想,回答他,“没有。你看,如果被车撞到,应该有撞击形成的痕迹,而且还应该被沾到血。现在车头上都没有。”
“那就报警吧。”
我掏出手机,刚播了一个1,手指僵住了。钱世发的眼珠子也差点刹车不及的从那块心灵的窗户里给冲出来,还好绑了一个安全带,还有一个镜片做安全气囊。
“这个……”我看着面前的女尸慢慢缩小,慢慢缩小,直到一只铅笔般大小。女尸变成一个剪成穿裙子的女人形状的纸片。风一吹,幻化成千万颗肉眼凡胎看不见的小小微粒,随风而逝。
“冠冠。”钱世发正经地称呼我名字道,“不要客气,狠狠地揍我一下。”
“你不是在做梦。”我也暗地里掐了一把屁股,“这是式神。”
“式神?那是什么玩意?”
“你随便找本有关阴阳师的日本漫画就知道了。不过,小钱,这顿晚饭恐怕我不能和你一起吃了。”
“你有事?”
“我想去找我一个老同学,他对这东西比较内行。我们好像撞到了不好的东西啊。”我没有告诉他,我下车的时候,看到我那侧的人行道树丛中,有一对窥视我们的红色眼睛。那对眼睛闪了一下,然后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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