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安藤常尖声大叫。
十津川想:这两人平常交情大概很坏。由于他不住在这条街,所以也不知道谁对谁错。
是因为安藤常太固执,文子才讨厌她吗?还是安藤常本来就很讨厌风尘女郎呢?
「她说得对吗?」佐佐木问安藤常。
「是没错,但那又怎样?商店开到深夜不行吗?」安藤常以呕气的声音说。摄影师滨野在一旁微笑。十津川看看十字路口,冈村精一依然未出现,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我知道原因就行了。」佐佐木说。「当你正要关门时,凶手跑进来,是吗?」
「是的,就是令郎,他是杀人凶手!」
「可是,当他跑进来时,你并不认为他是杀人凶手吧?你又没有目击到杀人,你的眼镜度数很深,从这里应该看不到对侧人行道的阴暗处吧?」
「没这回事,我看得到!」
「那就来实验看看。」佐佐木走到山口旁边,小声说道:「你去站在刚才用粉笔画的图案上面,站着就好,什麽都不要做。」
山口点头,往大街对面跑去,站在人行道的阴暗处,面向这边。
「你知道他现在举的是哪一只手吗?」佐佐木问安藤常。
安藤常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说:「是右手,对吧?」
佐佐木微笑了。这实验证明了安藤常的视力很差。
安藤常似乎也发觉了,她以後悔的眼神瞪着佐佐木说:「我知道了,不错,我是不能看清楚对面的情况,但那时冲进店里来的那个人,他的脸孔我看得很清楚,也记得很清楚!」
「我儿子跑进来後做了什么?」
「他拿起摆在前面的苹果,拿了两颗,很快地塞进上衣口袋中。」
「然後呢?」
「我当然叫他付钱了。」
「你那时不认为他是杀人凶手吧?」
「咦,什麽意思?」
「如果你认为他是凶手,那你一定会心生恐惧而不敢要求他付钱,不是吗?」
「唔,没错。」安藤常以十分勉强的态度点头道。
佐佐木继续说:「也就是说,我儿子当时看起来不像一个杀人凶手,他的睑上和衣服上并未沾染血迹,表情也没有恐惧的样子,对吗?」
「是没有沾到血迹,但脸部似乎在抽搐,而且我马上就知道他是凶手了。」
「为什么?我儿子不是在巡逻车到达以前就跑掉了吗?」
「因为是他本人告诉我的。」
「我儿子对你说,他是杀人凶手,是这样吗?」
「是的。」
「可否请你详细复述一遍?」
「我说:『付帐呀!』他说:『死老太婆!』」
「就这样吗?」
「还有,接下来他说:『闪到一边去!我刚才杀了人,你可别罗唆!』然後就把我打倒在地,抢了当天销售总额六千围,并且带着两个苹果逃走。」
「钱放在哪里?」
「在这个竹篓里。」
安藤常望着一个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竹篓说。当然,现在那里没放线。
佐佐木想了一下,看着安藤常说,「你刚才说的都是事实吗?」
「当然了,我对警察也是这麽说,在法庭上也是这么说。」
「我再确认一次,当晚你要关店门时,有一名男子跑进来,他真的是我儿子没错吗?」
「我在灯光下清清楚楚看到他的脸,这总不会错吧?在警局指认时,我只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是个游手好闲的年轻无赖,叫佐伯信夫。」
「好,就当作是我儿子。他恐吓并殴打你,然後抢走销售所得六千圆及两颗苹果,对吗?」
「对。」
「当时苹果一颗值多少钱?」
「一百三十圆。」
「那么,两颗就是两百六十圆。」
「这我会算。」
「这件案子真是不可思议,警方和法院都认定我儿子偷了被害者的钱包,但是当警方逮捕他时,那个钱包里装的是五万三千五百圆,也就是一万圆的五张,一千圆的三张,五百圆的一张。另外在他的外衣口袋里有一百圆的硬币六枚,十圆硬币九枚,总共六百九十圆。这些数目在警方的笔录上都有记载,这样一来,不是很奇怪吗?」
「我不懂你的意思」戴着眼镜的安藤常直眨眼。
「你应该懂。」佐佐木盯着老妇人的脸说。「首先,既然我儿子有这么多钱,为何连区区两百六十圆的苹果都不肯付帐?其次,他身上的现金数目和你说的六千圆并不一致。五万三千五百圆的话,你那六千圆必定不包括在内。那六千圆应该都是千圆纸钞或是五百圆纸钞吧?」
「他一定是去洗鸳鸯浴而花掉了。」
「错了!我儿子是第二天早晨在宾馆被捕的,他到达宾馆时是深夜一点整,根本没有时间去洗鸳鸯浴!」
「那他一定是拿那六千圆去付旅馆费了。」
「错!那家宾馆是要离开时才结帐的,他在付帐以前就被捕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安藤常露出歇斯底里的样子。「我被凶手殴打,并且被抢走两颗苹果和当天销售所得六千圆,这些都是事实呀!」
「还有一件事,我从这一区的信用合作社一名收款员那里打听到一件有趣的事。这个信用合作社采每日定期存款制,每天晚上八点,收款员会来商店街收取当天销售所得做为存款。这名收款员说,那天他来这里时,你向他说当天一毛钱也没赚到。由于这种事十分罕见,所以他记得很清楚。当时他觉得很奇怪,就看了一下那个竹篓,里面的确一毛钱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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